鮮血蔓延到我的鞋底邊緣時,遠處煙火驟盛。
我聽到街上的人們讨論煙火大會的聲音。
“好漂亮,這麼大的煙花落下來,感覺宇宙也不過如此了吧?”
“真好啊。下一次、下一次,一定要約到他和我一起。”
“明年、也想要和大家一起看煙花……”
小巷路燈故障,沒有發出半點光來。我厭惡地踢開手臂,在地面上摩擦鞋底沾着的紅色,突然看到血泊裡倒映的煙花,還有我模糊的臉。
太模糊了,我忘了當時我是什麼表情。
應該沒有在難過。
面對眼前山本武期待的目光,我撇開頭,“不去。”
煙火大會難道是什麼交友文化嗎,真無聊。
山本武的目光黯淡了一下,但并沒有強求,而是笑着說:“還有半個月呢,煙火大會會準備很久噢。”
“再說吧。”
……
此時的我沒有預料到,接下來的半個月裡,關于煙火大會的邀約會一個接一個地到來。
……怎麼說呢?給了我一種我很受歡迎的錯覺。
我躺在沙發上,用一個舒服的姿勢接起了電話:“你好,撥錯号碼請挂斷,沒事找我請挂斷,有事找我請挂斷。”
“要和我一起去半個月後的煙火大會嗎?”
電話那頭傳來太宰治有些悶的聲音,有風,他在長堤邊漫步,所以我還聽到了河水嘩嘩的流動、幹燥的樹葉在地面刮磨的脆響。
我把手機從耳朵邊拿下來,仔仔細細看了看号碼:“盜号?奪舍?腦子抽筋?腦子短路請入水,不要騷擾我。”
他發出了一聲清晰的悶笑:“怎麼說得這麼誇張?我的邀請很不合人設嗎?”
我誠實地評價:“還是合的。但你邀請錯人了,我不和人殉情,也不去煙火大會。”
“啊——好無情好無情!我真的不能邀請林同我約會嗎?拜托了拜托了!我真的——啪。”
我把電話挂掉,安詳地将手掌置于腹部等待着午飯便當的到來。是這樣的,接太宰治的電話是浪費時間,偶爾也浪費金錢——中原中也的銀行卡。
太宰治沒再打過來。
剛剛走進辦公室,把外套脫下挂在置衣架上的雲雀恭彌挑眉問我:“煙火大會?”
這幾天已經被問得有些厭煩了,我根本不理解人為什麼會有旺盛的精力去參加這種無趣的活動。聽說有撈金魚、打□□之類的遊戲?……聽起來還是無趣。
雲雀恭彌應該也會覺得無聊。
突然,我惡從膽邊生,想讓某人也感受到被邀請去參加煙火大會的苦惱。
我看着他走到辦公桌邊坐下,一個眼神都不扔過來。我直起半截身子,狀若無事地問他:“诶。”
“要去嗎?半個月後的煙火大會。”
雲豆從窗邊飛進來,啾啾着蹲到了少年的肩膀上。雲雀恭彌伸手戳了戳黃鳥的嘴,就在我以為他會拒絕時,他淡淡地回答:
“和你一起?可以。”
我:“……?”
劇本好像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