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自己也得不出答案。
要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走什麼樣的路、過什麼樣的人生?
一想到這個問題,就會有一種不符于我的惶恐生出來。無法細思,因此囫囵。在外人面前始終一徑孤行的我,其實從沒想過五年、十年、二十年後的我會過什麼樣的日子。
“如果一定要回答這問題的話……”
我說,“不知道。”
“沒想過以後會過什麼樣的生活嗎?”
出乎意料的是,山本武瞬間懂了我的意思,他的眼裡閃着明亮的、浸着雨水的星子一樣的光,伸出手握住了我的:“那麼,先姑且一起走下去吧?”
“诶?”
“嗯……哪怕以後分道揚镳,隻要現在在一起,回想起來時也不會覺得遺憾……大概就是這樣的心情。”
“當然,我會努力一直在阿臨身邊的!分道揚镳這個詞語聽起來有超過比賽敗北的恐怖……”
他說着說着,不好意思地撓着頭笑了起來:“其實我有很多話想說,不過,我好像沒有多少語言上的魅力,阿臨你的表情看上去又很難過。”
“我隻好希望你能笑一下。”
難過?
我抽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不知不覺我皺起了眉眼間的肌肉,這情況不知持續了多久,我的表情甚至有些僵硬了,一時間居然笑不出來:“……”
山本武看着我,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眉角。
“……?”
“阿臨一皺眉就看上去很難過,”他笑着說,“為什麼不多舒展一下眉毛呢?”
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未入行的殺手——教我表情管理了啊。顯得我很不專業好嗎。
我面無表情地一巴掌打在他的額頭上:“阿武才是。整天一揚眉毛就會笑,像隻柴犬一樣。”
他一愣,反應過來後爆發出了暢快的大笑聲:“是嗎?我也很喜歡柴犬噢!”
有那麼好笑嗎?
笑了好一會兒他才停下來,看看我,不知看到了什麼表情,他臉上又出現了濃烈的笑意,問:“那我們以後還是一起吃便當,好嗎,阿臨?”
因為沢田綱吉有意識的躲避,獄寺隼人追随彭格列的心情,山本武在我和前者之間左右為難,我們很久沒有一起分享便當了。
别人不知道,我倒是新找了個好去處:風紀委員長辦公室。
和雲雀恭彌一起吃午飯隻有一個缺點:他随時可能把我的飯抽飛。别的話,他的便當很豪華,發現我會來之後,他的手下還會幫我也準備一份。
蹭了幾天飯後我懷疑廚子在便當裡加了料。和澤田奈奈富有家常氣息的便當不同,風紀委員長辦公室裡的便當就隻是好吃啊!純好吃!
現在,我不僅能霸占雲雀恭彌辦公室裡的沙發午睡,還可以肆意取用風紀委員小弟的供奉。實話實說,已有些樂不思蜀。
山本武發出邀約之後,我考慮了一會,用沢田綱吉作為借口拒絕:“再說吧。畢竟别扭的不是我不是嗎?”
山本武也知道問題的關鍵不在于我,他聳了聳肩,旋即和我說起别的話題:“說起來,阿臨會不會參加這個月的煙火大會?”
煙火大會?
我知道,這個月底,并盛町附近的河床上會有一場大型的煙火大會,聚集規模将達到數十萬,聽說主辦方加大宣傳之後,連橫濱都會有遊客特意坐新幹線來觀看彩虹煙花。
這是并盛町為數不多的的高光時刻,同時也無疑是友人相約出行的絕佳時機。
唯一的問題是。
我對煙火大會的了解程度貧瘠得可比沢田綱吉對他的試卷的了解——幾近于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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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看過煙火大會。上一次關于煙火大會的印象,是在一個小巷子裡将一個二道販子捅了,我冷靜地看着他倒下,未瞑目的眼瞳裡忽而輝映出一點光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