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位王爺和新皇的年紀相比如何?性情是否相投?”寶玉追問道。
小紅馬上答道:“四位王爺按照年紀排行,分别是東賢王、南安王、西勤王、北靜王和新皇,新皇是年紀最小的一位。”她沉吟半晌,又說:“這四位王爺同新皇手足情深,并未聽說有任何僭越之舉。”
寶玉問道:“新皇登基之前可也有封王?”小紅臉色暗淡了一瞬,擡頭說道:“并無。”她見寶玉面上生疑,補充道:“許是新皇年紀尚輕,故未有加封。”
“新皇年紀幾何?”小紅聽寶玉這樣問,支支吾吾地答道:“二十。”
寶玉低頭暗自籌劃,心想:“這新皇從未加封王爺,忽然登基,且前面還有四位能文能武的哥哥,論立賢立長,都不太應該是他才對。”
想到這裡,她忽然問道:“那位壞了事的義忠親王又是何人?”小紅聽聞,唬得面色發白,她小聲說道:“祖宗,這話可不敢亂說,是誰教你的?”
寶玉不敢回她,隻管纏着要答案,小紅隻得一五一十告訴了她。原來義忠親王原是太子爺,因為半夜忽然起兵謀反,意圖謀取皇位,被當時還是皇上的太上皇知曉,便罷免了他的太子之位,囚禁在皇宮中。
“這位廢太子的設定倒和曆史上康熙年代的有些相像。”寶玉想道,她想繼續再問,可小紅死活不肯再說了,寶玉好歹拉住她,問道:“最後一個問題,賈家和哪位王爺關系最好?”
她想挖出賈府災難的隐患,小紅沉思片刻,隻說道:“政老爺同北靜王關系甚笃,赦老爺同南安王偶有往來,甯府珍老爺之前和那位義忠親王有往來。”說完這段話,她生怕寶玉再問,便一溜煙跑了。寶玉忙着消化這段話,自然也沒有強留她。
小紅最後一句“賈珍和義忠親王有往來”令寶玉眼前一黑,早就有人懷疑賈府被抄家是因為賈府原是廢太子一派,眼下還真有這個可能性。
正在心緒難安,見香菱樂呵呵地回來,手裡捧着一束紅豔欲滴的梅花,見寶玉一個人在房中,便将花放在一旁,給寶玉倒茶,一面笑道:“姑娘怎生一個人在這裡?外頭好生熱鬧呢。”
她沒發現寶玉正沉默不語,繼續說道:“聽說薛大爺一早去查探各家鋪子,見他所轄的商鋪裡,一個專供鮮花兒和果樹的鋪子因經營不善将要關門了,他便自掏腰包将那商鋪裡的所有梅花兒都買了來,賈府上下各處都有幾盆,過會兒想必就送到姑娘這兒來了。”她指着香蘭說道:“這還是林大爺說他聞不慣這花香,特意叫我送予姑娘的。”
寶玉聽這花是林逸潇送的,面上方有了幾分喜色,她問:“薛哥哥家中是皇商,他所轄的鮮花鋪子經營不善,為何不多将宮中的買賣給了這鋪子做?新皇登基,想必一些必要的儀式還是有的,必然少不了鮮花兒和果樹的供給,何須自掏腰包。”她想道:“估計還是因為财大氣粗吧。”
香菱聽完,卻是很認真地搖搖頭說道:“今年花兒果兒的買賣很難做。新皇登基的儀典明日便要辦了,可從未聽說有什麼鮮花兒之類的需求,想是新皇不喜歡吧。”
寶玉聽說,想到香菱常年在外面,消息應該比賈府内的人通暢許多,她便問道:“你可知新皇宮中有幾位妃子?皇後是誰?”
香菱細想片刻說道:“皇後是内閣大學士家的女兒,至于妃子,倒有那麼三五個。”她嘿嘿笑道:“怎麼,姑娘是想嫁到皇宮裡去做皇妃了?”
寶玉将她的肩頭一拍,嗔怪道:“你這說得是什麼話!”她心想,她才不願意當賈元春,白白成了政治犧牲品。以她的脾氣,隻怕是要殺進宮去,取了封建帝王的狗頭。
這樣想着,隻見幾個婆子将大大小小十幾盆梅花兒搬進來,有紅梅傲雪,有白梅清幽,還有少見的黃梅花,放在院中,隻見姹紫嫣紅,頓時院内顔色好看了不少,令人眼前一亮。
寶玉命小紅打賞,又命婆子們将花擺到各處院落中去。一時間心情也随着梅花的到來亮堂了不少。
晌午,聽人來報,說賈瑛從宮裡回來了,阖府團聚,大家免不了又是互相道喜,又訴說這幾日的驚心動魄,一時間都是感慨萬千。忽聞賈母因幾日操勞,茶飯不思,忽然病倒了,上下又是一團忙亂,賈政忙請了太醫來醫治。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