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道:“既如此,那便由老太太做主,先合八字罷。”
賈母道:“他們兩個的八字我早就看過,是錯不了的。”賈瑛笑道:“原來老太太早就準備好了。”
賈母笑道:“兩個孩子都是我看着長大的,哪有不提前打算的道理。”又說:“既如此,我們做長輩的便自行決定了,納征和請期便由瑛兒來操辦吧。”賈瑛答應了。
不出半日,賈府上下都知道了這個消息。衆人都喜氣盈盈,聚到潇湘館和怡紅院中道喜。
此時寶玉還如同在夢裡一般,她想了很久,這才想清楚這裡與原著的區别。原著裡寶玉是男人,為他娶個價值最大的妻子是相當重要的。而現如今寶玉是女子,若是嫁給旁人,逸潇以後也不會同賈府有太多往來,這樣無疑是斷了兩條線,隻有将她和逸潇連起來,才是利益最大化的體現。
更何況現在甄府遭難,賈母急于将自己嫁出去,未必沒有存着拉攏林家和讓自己避難的心思,所以事情一連串地走動起來,便連成了今日的局面。
白天的熱鬧過去,夜晚的孤獨才是人生常态。寶玉卸了妝,獨自在燈下發呆,此時襲人過來問道:“姑娘,怎麼還不睡?”
寶玉低聲說道:“我隻是在想,既然訂了親,是不是就不能如之前一樣天天見面了?”
襲人笑道:“你這是才知道麼?林大爺今夜已經在收拾東西了,明兒一早就搬到外面的住宅去了,豈能天天見面呢。”
寶玉馬上便站起身來,想要去見逸潇一面,襲人忙攔住,口中說道:“你這個急性子,最是要不得。這麼晚了還去他那裡作甚?還不如明早起來再去呢。”
寶玉愣了半晌,聽襲人繼續說道:“也不知大爺給你擇的良辰吉日是哪一天,需要和太太提前說好了,帶幾個陪嫁丫鬟過去呢?”
寶玉頓時又猶豫起來,襲人說的這個問題當真是為難,這麼多丫鬟,她該帶哪一個,不該帶哪一個呢?
忽然聽見有人敲門,隻聽晴雯說道:“姑娘,林大爺來了。”說罷,便進來将襲人拉出去了。
逸潇進門來,隻是微笑着,并不怎麼說話,還是寶玉先問道:“這麼晚了,哥哥有什麼事?”
逸潇道:“也沒有什麼事。”他擡眼看了一下寶玉,低聲說道:“這不是明兒一早要出府去,往後便不能像現在這樣每日見面了。”他揉着手中的一疊紙,有些難為情道:“妹妹好生等着我來接你。”
寶玉以為他手中拿着的一疊紙是為自己寫的詩詞,不免有些羞澀地将其接過來,拿在手上一看,頓時慌了神。
雖說寶玉是現代人,可古代電視劇看過不少,銀票還是能辨認出來的。這一疊厚厚的紙張,居然都是銀票,每一張都是一百兩滿額,足足有一兩百張。
寶玉馬上變了臉色,将銀票往逸潇手裡塞,口中無奈道:“你這是作什麼?”
逸潇隻是不肯接,口中說道:“良辰吉日還未定,你我竟不知要分别多久,我擔心你身邊缺錢用。”
寶玉啞然失笑,道:“我一個閨閣女子,又不出去賭錢,如何缺錢到這個地步?”
逸潇又說道:“我也未曾向你下聘禮。”
寶玉道:“你我長輩都是一群人,自然不必做這些虛禮。”
逸潇好說歹說,就是不肯寶玉把銀票還回去;寶玉也是十分執拗,硬是不肯将銀票拿在手裡。兩人推搡了許久,寶玉忽然不再動作了,反而是低下頭,掉起眼淚來。
逸潇這才有些慌了,忙問道:“妹妹這是怎麼了?”連問了幾回,寶玉均不回答,隻是将逸潇的手一拉。逸潇雖然紅着臉,卻也大膽地回應着,兩人的心終于在此時長成了同一棵樹的枝杈。
寶玉低聲說道:“并非我不肯要你的東西,金錢之物放在我身上屬實多餘,而且大觀園裡人多眼雜,萬一被人偷了去倒不好了。”她講銀票仍然送至逸潇手中,繼續說道:“昨兒收到的那樽‘木石前盟’,就是你的聘禮,我收着了,等你來娶我。”
逸潇緊握住寶玉的手,柔聲說道:“放心,你我不常見的這段時間,我抓緊時間将功名考取了,來日好有名聲,也好娶你過門。”
兩人臨近離别,難舍難分,怎奈時間不等人,逸潇最終還是依依不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