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小了隻一會兒,待寶玉和逸潇将兔子分食完畢之後,雨又漸漸地大了起來,站在洞裡向外看,隻看得見白茫茫的一片,其餘什麼東西也看不到。
眼看天就要黑了,方才吃的那頓烤兔子肉,便是他們的晚餐了。
好在空氣濕潤的情況下,他們二人都不渴。
在篝火溫暖的噼啪聲中,寶玉忍不住将濕透的外衣脫下來,隻穿着裡面薄薄的一層亵衣,她本來還覺得不好意思,但轉念一想,一則不把衣服烘幹的話,這一宿怕是要得風寒了;二則,逸潇本就是交換過庚帖的未婚夫,這在現代人的觀念裡也算不得什麼。
她想得開,可逸潇早就紅了臉,背對寶玉面向牆壁,口中說道:“你脫衣服也不知道說一聲。”
寶玉聽逸潇這樣說,不禁嘴角咧到了耳根,她覺得此時嬌羞的逸潇真是太可愛了。
她玩心大起,便将外衣平攤在一旁的石頭上,小心控制距離,叫火星子不要蹦到上面去。做好了這一切,她悄無聲息地朝着逸潇摸過去,雙手從逸潇兩條手臂下穿過,猛地将逸潇從背後抱了個嚴嚴實實。
“哎?”逸潇猝不及防,吓了一跳,立刻便掙紮起來。
寶玉忍不住“咯咯”笑起來,她死活不肯撒手,一邊湊到逸潇耳邊,輕聲說道:“都是要做夫妻的人了,還這樣害羞?”
逸潇感覺到寶玉的氣息噴在他耳邊,他瞬間渾身起了雞皮疙瘩,臉紅到脖子根,一邊躲,一邊說道:“我們還未禮成。”
“禮成?”寶玉驚異道:“你若是這樣守規矩,也不會放任自己變成一個無名無姓的人了。”她一邊說着,一邊将手放在逸潇胸前的衣服扣子上,将他的第一對扣子解開了。
“寶玉,你做什麼?”逸潇又是渾身一震,他急匆匆地想要推開寶玉的手,但又怕用力大了,會把她弄疼。
“不做什麼。”寶玉輕聲說道:“你這外衣都濕透了,快解下來烤一烤。”
逸潇想要站起身來,他忙說道:“我自己來。”誰料寶玉将他壓得死死的,一時間都難以掙脫。
寶玉一邊氣喘籲籲地将他壓在身下,不叫他随便亂動,一邊心裡吐槽道:“古人真是保守。”
不過,這點放在逸潇身上,也真是可愛。
掙紮之間,寶玉已經将逸潇外衣上一半的扣子都解開了。再往下摸有點夠不到,她索性松開手,趁着他松了口氣的時候,忽然沖到他面前去,眼疾手快,将他剩下的兩個扣子也解開了。
“脫下來。”寶玉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逸潇一陣沉默,當然他自己也感覺到濕淋淋的衣服貼在身上叫他難受,便隻好從命,緩緩将外衣脫了下來。
寶玉替他将外衣放到篝火旁邊,見他仍縮着身子對着牆壁,不免死皮賴臉地湊上去說道:“逸潇哥哥,我冷。”
逸潇環顧四周,見洞穴裡确實沒有任何可以遮蓋的東西,連一片稍微大些的樹葉都沒有。他歎了口氣,由着寶玉離他越來越近,最後緩緩地拱進他的懷裡。
寶玉發出滿足的喟歎,還是兩個人抱在一起舒服。
逸潇的體溫不可避免地升高,寶玉很快便察覺到了一絲暖烘烘的熱流順着兩人輕薄的亵衣傳來,不多時,寶玉原本還有些濡濕的亵衣便完全幹透了。
就着這股子暖意,寶玉迷迷糊糊間就快要睡去了,可她舍不得睡。
這個山洞對她而言,相當于可以短暫私藏幸福的一片淨土,過了今晚,明天雨停了,他們兩人還不知道面臨的是怎樣的光景。
這段時光注定比較短暫,她甯可不睡,也不想讓這點子時間匆匆流逝。
她努力地睜大雙眼,聽着背後的雨聲逐漸連成一片。忽然,逸潇低沉的聲音在她左耳響起:“困了便睡吧。”
“我不睡。”寶玉聽了他的話,反倒真的精神起來,她索性雙手環住逸潇的脖子,輕聲問道:“明兒咱們去哪裡?”
逸潇閉着眼睛,喉頭一動,并沒有很快回複。寶玉也知道這個問題難以回答,也沒有再追問。
逸潇良久才睜開眼睛,看着寶玉道:“我還在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