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俱疲。
你彎腰提溜起地上的幹鍋,像一個上了七天班的社畜一般緩慢地走回家,剛關上大門劉辯就沖到你的面前。
“他們都走了嗎?”
“走了。”
你錯開劉辯的手不敢讓他拎吃的,到時候把整個客廳弄得全是油。
“準備吃飯。”
劉辯聳動鼻子反胃地嘔了一下,你立馬系上袋子。
“怎麼回事,不喜歡這個味道?”你拎着外賣要出去扔掉,劉辯拉住你的衣角。
劉辯整張臉皺成一團張大嘴巴吐出舌頭:“不是,我聞到了讨厭鬼的氣味,你趕緊去洗手。”
“嗅覺神經太發達了吧!”你無奈起身前往浴室,不知道劉辯是覺得阿蟬讨厭還是傅融讨厭,又或者兩個人他都不喜歡,這個世界上隻要出現在你身邊的事物都是讨厭的。
你仔細把兩隻手都用肥皂過了一遍,擦幹淨後回到客廳,幹鍋小料都在茶幾上擺好了。
雖然不是很整齊,但好歹沒有弄翻,這點很值得表揚。
你大聲誇獎他:“真棒,知道提前拿出來。”
劉辯興奮地看着你:“快吃飯吧,我看着你吃下去。”劉辯居然在你誇獎他後沒有撒嬌?
他總是随時随地想要有身體接觸,就像是皮膚饑渴症一樣,現在卻雙目放光地看着你,催促你趕緊吃飯。
你被他盯得發毛,坐到茶幾前拿起筷子夾起離自己最近的一塊紅肉:“你怎麼這麼興奮?”
他沒有回答,不斷催促着你:“快嘗嘗吧,這可是我親手做的。”
奇怪,我有點過紅色的肉嗎,這是什麼肉?
你看着筷子上的肉,隻覺得這塊肉與其他菜肴完全不一樣,紅得妖豔,仿佛有自己的生命一般,一般肉食上的肌肉纖維在這塊肉上幾乎看不出來,這塊肉也散發出與其他肉食截然不同的香味。
這香味在說話,在你的視覺神經中跳躍高喊。
“吃掉我,吃掉我吧!”
“嘻嘻,好開心,好快樂,我要被吃掉啦。”
“啊,我是第一個被吃掉的。”
“我好喜歡你,我好愛你。”
“我愛你……”
你被誘惑了,你低聲回答這塊肉。
“我也愛你。”
你要把它送入嘴中。
肉離你的嘴唇越來越近,它的身上無端長出手腳歡呼着朝你伸手,四肢迫不及待地掙脫筷子,要直直跳入你的嘴中。
最後一刻,劉辯一巴掌打飛了筷子。
“不行,我後悔了,你隻能愛我,愛整體的我。你要一整個地把我吃下去,不能分開!”
你的腦子還暈暈乎乎的,停留在那片妖豔紅肉的誘惑之中,眼神不自覺地看着肉掉落的方向。
劉辯柳眉一橫,沖過去把那片肉踩了個稀巴爛:“不準再勾引她!”
肉塊被踩成肉泥凄慘地叫着,最終不情不願地飛回劉辯身體之中。
你重回清醒,無語地看着劉辯:“那也是你的一部分啊。”
劉辯蠻橫地抱住你:“我不管,誰都不能當着我的面勾引你。”
“怎麼會有人連自己的醋都要吃。”你回抱住劉辯緩緩拍打他的脊背,“别氣了,我這不是沒吃嗎?”
劉辯不依不饒:“可是你都被它誘惑住了!”
“我哪知道外賣有問題。”你歎了口氣,“我洗手的時候你正在動手腳是吧。”
好離譜,你一時間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又好氣又好笑的,最後隻能彈一下劉辯的腦袋。
“古有佛祖割肉喂鷹,今有漢少帝割肉喂我。”你拉長音調笑道,“很榮幸啊——”
劉辯小聲嘟囔着:“我可比佛教出現得早得多。”
“那你好好給我介紹一下你的多重身份?”
“趕緊吃飯,要涼了!”
每到這種時候劉辯就自知理虧地轉移話題,可這次你不能再慣着他了。
你拿起一雙新的筷子遞給他:“你也快吃,吃完我們看《廣陵實錄》,能找回多少記憶是多少。”
劉辯聽懂了你的潛台詞:等找回記憶有你好看的。
劉辯瞬間失去所有胃口想要發難,可是他看見你正在吃飯,又把這口氣硬生生憋回心裡。
不可以,她還在吃飯,人類是需要吃飯的。
劉辯強忍住了發火的欲望,環抱住自己坐在沙發上,老實地等待你吃完晚飯。
除了最開始那塊詭異的紅肉,整份幹鍋都很正常,咽下最後一口食物後你抽出紙巾擦嘴,接着把所有垃圾整理好放去門口。覺得嘴巴裡不太舒服,你順帶刷了個牙,清清爽爽地回到客廳。
劉辯這時都無聊得要發黴了,悶悶不樂地撥弄着發絲,你上前拍拍他的腦袋。
“乖乖在這,我去拿梳子給你梳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