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可以走了。”相柳出聲,小夭一懵,指着自己的鼻尖,不确定的問:“我?”
相柳将眼神瞥到一旁看熱鬧的面具男子身上,涼涼道:“他。”
面具男子連忙止住笑聲,麻利兒唰的一下坐直了。
“你是不是瞧我最近對你們太寬容,竟敢來看我的笑話了?”相柳眯着眼睛,質問面具男子道。
“不敢不敢,是屬下僭越了,屬下告退。”面具男子慌的起來,搬起他跟前放着瓜子梅幹的桌子,沖了出去,一溜煙跑沒影了。
小夭:“……”合着真是來看戲的,還自帶桌子跟零嘴呢!
“大人,剛才這位……我平日裡怎麼沒見過他呢?”小夭試探的問,畢竟整個軍營,除了相柳戴面具,是沒其他人戴的,怎麼今天又跑出來一個戴面具的,她不由得有點好奇。
相柳睨了她一眼,道:“你沒見過的人多了,難道還要我把他們喊出來,一一給你過目不成?你以為你是誰?還有,剛才出的什麼馊主意!”
小夭正在猜方才那人大約可能是相柳的心腹,于是不敢再多問,隻是聽到他的最後一句,有點不可思議道:“大人,您……這是把我的提議駁回了?情蠱這方法有什麼不好?”
相柳冷哼一聲,盯着她,似乎意有所指道:“你也知道,它叫‘情蠱’。”
小夭:“……”這究竟哪裡不對了?
相柳見她不說話,慢悠悠又拿了個空杯子,倒了茶水,對小夭道:“今天泡的茶有點多,你喝完了再走,我起的太早了,再去睡會兒。”
相柳說着話便站了起來,走到一旁鋪着獸皮的短榻上,右手支頭側身躺下,閉上了眼睛。
小夭看着此刻突然化身成為睡美人的相柳,又瞅了眼桌案上的茶水,走過去喝了一口,也沒覺得今日這茶比往日裡有什麼不同,為什麼非讓她喝完了再走?
“大人?大人?”她試着輕輕喊了兩聲,相柳紋絲不動如泰山。
睡着了?這麼快?
小夭看了眼手中還沒來得及揣回懷裡的山核桃,突然間福至心靈,緊接着又是靈光一閃。
何必這麼麻煩要将情蠱先種在玱玹的身上呢?種在相柳身上不也一樣?到時候她危險了,相柳再覺得她煩,也不得不救她了。
而且現在,可以這麼安靜的和相柳共處一室,機會難得啊難得!
于是小夭連忙左手托起山核桃,根據原主的記憶,右手食指與中指并攏,指尖微弱的靈光浮動,點向核桃,用意念與核桃裡的蠱蟲溝通了一下,倏爾間,一隻周身泛着瑩黃色的,比螢火蟲小了一号的雄蠱飛了出來,隻見它在空中亂飛亂撞,像一隻沒頭的蒼蠅。
小夭見狀不由得緊鎖眉頭——什麼玩意兒這?原主自己傻不楞登的,别人給她這蠱,三百年來問都不問這蠱叫什麼名,就敢用自己的血喂養,跟個二b一樣,怎麼現在這瞅着,她養出來的蠱蟲也是個傻的?
别怕啊,快去啊!去啊去啊,你特麼倒是去啊!
小夭拼命的在心中用意念催促着雄蠱,隻見雄蠱好不容易飛到了相柳的身邊,突然小小的身軀劇烈一抖一瑟縮,繼而飛快的一轉身,鑽回了山核桃裡。
小夭瞪着手裡的山核桃,為之氣結,心中痛罵——雄蠱啊雄蠱,你可真是個慫b!飛出去的時候故意繞彎路,回來的時候倒是挺麻利啊!
小夭在心裡将雄蠱罵的狗血淋頭,過了一會兒,又怯怯的擡眼,發現相柳并沒有醒來,悄悄呼出口氣,蹑手蹑腳的離開。
就在她剛出簾子的一瞬間,側身躺在短榻上的相柳霍然睜開了雙眼,他坐直了身體,盯着微微晃動的門簾,道:
“沒用的女人,真是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