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風雨過,門外紫藤花架上的花兒零落一地,仿佛鋪了一層紫色的花毯。
小夭是被窗外的喧嘩聲給吵醒的,她先是翻個身用被子蒙住頭繼續睡,想到了什麼就是一個激靈,猛的坐起來向床上看去,相柳果然已經不在了。
小夭聽到窗外的聲音,很多都是老木和麻子串子驚恐的質問聲,摻雜在一起亂糟糟,唯獨聽不到相柳的聲音,她慌的趿拉上鞋就跑到門口,果然看到老木他們手持木棍鐵鍬,一臉防備的瞪着站在紫藤花架下,戴着冰晶面具的相柳。
“小六!”
“六哥!”
老木他們此起彼伏的聲音裡還夾雜着隐隐的哭腔,而相柳則是彎腰撿起地上一朵濕潤的紫藤花,捏在手指間把玩着,雲淡風輕的對她說:
“你可算醒了,你再不起,我的耳朵要被他們聒噪出繭子來了。”
小夭一臉尴尬,又連忙陪着笑,跑過去示意老木他們将手中的木棍鐵鍬都放下,對他們簡短的解釋道:
“你們忘了我之前說的話了,我現在是在辰榮義軍裡做事,相柳大人,是我的上司,你們别這樣。”
老木将信将疑的看着她,小聲問:“可我們聽塗山二公子的婢女蘭香說,你這回的不告而别,是被九命相柳給擄走的!”
麻子串子紛紛點頭,串子還緊緊的拽住她的袖子,用低到不能再低的聲音,哆哆嗦嗦道:“六哥,你要是有難言之隐,可以用眼神給我們……示意。”
小夭無奈的笑了,一巴掌拍到了串子頭上,對他們道:“你們到底是信我,還是信塗山璟的蘭香?你們不覺得這完全沒有可比性嗎!”
老木倒是慢慢的信了她的話,一直防備而緊繃的身體,微微放松了下來,還是有點狐疑的問:“那九命相柳,真的對你不錯嗎?”
小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直接從懷裡掏出五六枚金币,抓過老木的手,往他掌心處一拍:“看看吧,這就是我一個月的工錢,”說着瞄了身後的相柳一眼:“就是大人給的!”
相柳聞言,撫弄紫藤花的手就是一頓。
老木雖然不是見錢眼開的人,但任誰見了黃燦燦的金子,心情就會好起來,于是他笑了,視線越過小夭向相柳和顔悅色的喊:
“那……相柳大人,這都是一場誤會哈,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别跟我們一般計較啊!”
相柳冷嗤一聲,扔掉了手裡的花,走到小夭跟前,老木他們對他還是打心眼裡發怵,幾個人一邊點頭哈腰的笑,一邊慢慢的往後挪。
“解釋完了嗎?”相柳問小夭道。
“解釋完了。”小夭道。
“解釋完了就收拾東西走吧,我不想留在不歡迎我的地方。”相柳直來直去道。
老木一聽,頓時急了,對小夭道:“小六,怎麼剛回來就要走?昨晚雷雨大,你……你們回來的時候我們也沒聽到,這剛見面你就又要走了,不成不成……好歹吃了飯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