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屏一臉淡定的模樣,令秋靈很是驚訝,但她也不敢多問二房的事,生怕給自己妹妹找麻煩,便拉了拉繡屏道:“走吧?”
繡屏默默點頭,跟着秋靈一塊走出榮禧堂東院,回去的路上,秋靈悄悄問她:“這事兒回去可要告訴你們太太?”
繡屏搖了搖頭:“太太不喜歡聽這些,我們便也不說,隻是這人情我記下了,日後再回她就是。”
秋靈聽了不由感慨,這當奴才的竟還一心為主子打點,可見二太太平日對繡屏是有多好了。
秋靈并不知道,王甯對繡屏有救命之恩,繡屏一直對外隻說是王甯買回來的丫頭,所以誰都不知道繡屏對王甯的感情。
秋靈這頭在路口跟繡屏分開,回了自己的院裡還猶在感慨。直到見了老太太,這才收了心思,把邢夫人的病情,和今日發生的事回給老太太聽。
賈母聽完冷哼一聲:“她也就這點出息了,原她是什麼人家出來的,我也不想提,本隻是個填房。可她既然進來了,就得守規矩。以前她和老二家的鬥的跟烏眼雞似的,我才不樂意搭理。如今老二家的已然不理會了,她還想翻天?”
秋靈勸道:“二太太今兒也去看了一回,說是送些安神香過去,我瞧着,二太太是真對大太太沒什麼芥蒂了,隻要大太太這邊不再記恨,便就好了。”
賈母嗤笑:“哪有這麼簡單?明兒一大早,你拿我的帖子去找個人回來。我定要讓她知道知道,咱們這樣的人家,該守什麼規矩。”
秋靈心頭一顫,大太太其實身為填房進門還沒多久,隻比二太太早了三個月而已。
自大太太進門以來,老太太從未徹底發作過,這回看來大太太是得狠狠受點教訓了。
王甯這頭回了屋就讓人去找安神香,當即就派秋萍送了過去。
秋萍前腳才走,繡屏後腳就進了屋,打水給太太梳洗,準備伺候太太睡下。
王甯等着她回話呢,等了半天,見她沒動靜,心裡也明白了。
主仆倆默契的保持着沉默,直到王甯睡下,繡屏回到自個屋裡,這才重重的松了口氣。
畫屏湊過來道:“聽見什麼了?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是那位又說了什麼過分的話?”
繡屏猛然間目露兇光,吓得畫屏一哆嗦,忍不住退後了一步。
繡屏趕緊收回殺氣,笑了笑:“沒什麼,不過一個上不得台面的東西,背地裡拈幾句酸。”
畫屏不信:“你都這樣了,還想騙我?”
繡屏回頭沖她笑了笑:“我不說,你自己不會想?非要我說出那難聽的來?我說出來那是折辱了太太!”
畫屏心知她說的對,平日裡她若是聽見别人罵太太,也不會學嘴,因為從她嘴裡說出來,就變成她罵太太了。
畫屏忍不住鼻子一酸:“太太真真是太不容易了……”
繡屏歎了口氣,心道誰說不是呢?這些年來,太太的努力,她們兩個是看得最清楚的。
原先太太在家裡是什麼樣兒,如今又是什麼樣兒,太太是隐忍了多少才熬過來的?
現如今被大房騎在頭上,還得忍氣吞聲,換了是繡屏,她指定是忍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