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賈母的介紹,王甯這才知道,來者竟是水月庵的尼姑靜虛。
得知對方的身份,王甯心裡都快笑出聲了。
這就是個廢物,根本就不是什麼真正的修行人,而是引導王熙鳳走上“弄權”路的罪魁禍首。
水月庵,便是鐵檻寺旁邊的尼姑庵。而這鐵檻寺,就是甯榮二府的家廟。
王甯冷眼看着她,這尼姑如今五十上下,在這個時代,已是老人了。但看着精神矍铄,面色紅潤,一看就知道,油水撈的不少。
靜虛上來行禮問安,口中直喚“二太太”。王甯肅色沖她點了點頭:“師太日安。”
靜虛忙道:“當不得師太二字,二太太隻管喚貧尼法号便可。”
王甯心中冷笑,拿起茶杯,碗蓋在杯子上刮了刮,輕聲道:“師太過于謙虛了,這京城多少權貴出了事兒,不都得找您商量嗎?不尊稱一句師太,豈不是失禮?”
賈母聽出這話裡有話,忍不住看了王甯一眼。
鐵檻寺,是家廟,水月庵就在鐵檻寺附近,說白了,是家中女眷落腳之處。若真是王甯所說那般,權貴出了事兒,都往水月庵跑,那這水月庵……
靜虛被這句話吓得出了一頭冷汗。她雖還不到二太太口中說的程度,但這京城裡外周邊的人家,誰不知道她靜虛師太的名頭?所以來找她辦事的人不少,她也沒少打着甯榮二府的名頭,在外攬事。
有甯榮二府的名頭,自然在外好辦事,所以外頭的人托她辦的事,她基本上都能辦妥。
一來二去,她的名号也就大了起來,來求她的人起先都還隻是些平民百姓,到現在逐漸開始有那有錢有勢的鄉紳财主也會來求她了。
靜虛這些時日,可沒少賺,剛嘗到甜頭的她,開始逐漸胃口大了。原先求她辦事,她隻開口要個十幾二十兩銀子,到現在,來求她的人,拿不出個幾百兩銀子,她都不為所動。
今日老太太叫她進來,她還隻當是自己亂用甯榮二府名頭在外招搖的事被發現了,可誰知老太太叫她進來,也隻是跟她叙舊說話。
本來她的心已經放下了,心道權當這進來一趟是來給老太太請安的。
誰知見了二太太,竟幾句就被對方道破了,吓得她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
靜虛連忙否認:“這話說的,貧尼可不敢當。周遭确實有些人家,家裡有了困難,會來求助一二。貧尼秉着救助的心,确實替她們分憂了幾次。”
王甯淡淡一笑,隻聽她胡扯,卻不反駁。
一來,她還沒開始調查家廟,自然沒有什麼證據。
二來,她什麼都不說,反而更讓老太太生疑。她所要做的,就是埋下一刻懷疑的種子,讓老太太自己發現。
賈母今日叫靜虛進來,本是聽說水月庵的靜虛師太很有些本事,想讓她進來看看,老二家的是不是真的有什麼問題。
可誰知道,叫進來的師太啥都看不出來不說,反而還是這師太有大問題。
賈母冷下了臉,輕哼一聲道:“那師太還真是菩薩心腸,隻是這修行之人,還插手世間之事,隻怕未免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