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王甯的诰命,比她想得來的還快。
賈睿的任命是年前下來的,但還不到過年,王甯的诰命也跟着下來了。
聖旨到榮國府的時候,全家人都得出來領旨,就連尚在奶娘懷中的賈玙也不能例外。
接旨過後,王甯雙手捧着聖旨,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來,還得命人趕緊給天使送上荷包。
釉屏拿着早就備好的荷包上前,天使笑眯眯的收了荷包,口中又對王甯恭賀的話不斷抛出。
王甯隻覺得臉都快笑僵了,卻疲于應付,不知該怎麼跟這個時代的“官方代言人”交涉。
好在賈母上前解了尴尬,強行邀人留下用飯。
天使笑道:“老太君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咱家這還得回宮複命,就不久留了。”
賈母微微眯起眼睛笑道:“許久不見,怎麼連跟我叙個舊的時間都沒有了?”
天使那頭也笑了起來:“得了,都是舊識,就不說客套話了。張嬷嬷那回來看我,說你如今過的不錯。我瞧着确實不錯,便也放心了。”
天使又跟賈母說了幾句便離開了,浩浩蕩蕩的一堆人走後,王甯過來攙住賈母,小聲問:“這人,母親認得?”
賈母拍了拍她的手:“認得,以前的舊識。不必擔心,他雖性格有些古怪,卻也會給我幾分薄面。日後再見了他,你也不必這般拘束。”
王甯心道,我這哪裡是拘束,我這是吓得呀!
她倒不怕别的,她是怕因為元春也得跟着出來接旨,這太監萬一看着元春生的周正,回宮去跟皇帝嚼耳朵,把她閨女強行招進去了。
這輩子,她是打死都不會讓女兒進宮的,真要到了那一天,她甯可冒着全家掉腦袋的危險,也要安排女兒假死出逃。
好在天使的目光就沒落到元春身上,因為賈母的打岔,天使甚至都沒看仔細王甯的模樣。
王甯松了口氣,先扶着賈母回了北院,這才回了自己的西院。
宮裡賞賜下來的東西,已經讓人供了起來,官服那些,平日裡也是不穿的,都得收好放好。
除了官服,王甯還有俸祿,俸銀一百五十兩,外加一百六十斛的俸米。
這些在剛冊封的時候,并不會給,要在每年到發放年俸的時候,才會再發。
放年俸都是自家派人去宮裡領的,不必單獨進宮,倒是省了王甯的麻煩。
而這些俸銀和俸米,自然也都是要供奉,不能直接就拿出來用的。
至于其他的賞賜,都是看着皇帝心情給的。
比如這一回封王甯的诰命,因着賈睿的關系,還賞了她一整套八件的頭面,外加一件如意。
按着品階,王甯這個二品夫人,是不該用八件頭面的。就算要戴,也是七件。可天家賞了八件,可見對賈睿的重視程度,已經超過一般官員了。
待賈睿晚間從宮裡回來時,王甯已經恢複了平靜,隻有家裡其他人,還在因為這事兒興奮不已。
打外頭進來時,賈睿瞧了妻子一眼,見她跟沒事人似的,伏在桌上寫寫畫畫,便揮了揮手,讓釉屏出去。
王甯聽見動靜,擡頭去看,就見丈夫摘了帽子,蹑手蹑腳的想要過來吓唬自己。
她噗呲一樂:“多大的人了,還那麼幼稚?”
賈睿也一樂:“怎麼全家都那麼高興,就你這麼淡定?”
王甯放下了手裡的筆,指了指對面的凳子,賈睿便過來坐下了。
“皇帝現在是不是很重視你?”
賈睿見她心思敏捷到這個地步,便也不瞞她,點了點頭:“是,今日陛下單獨把我叫到了禦書房,問了我關于大棚的事。”
王甯道:“就是你在咱家莊子上建的那大棚?”
賈睿點了點頭。
王甯又問:“這事兒,皇帝是怎麼知道的?”
賈睿咧了咧嘴:“這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王甯沉默了一下,明白了賈睿的意思。
“那……”
賈睿笑了笑安撫:“自然是全數奉上,從搭建到原理,無一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