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吉:要盡快。
寒冷烏鴉:沒有在夢占,等一下。
寒冷烏鴉:79墨聆 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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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玉兆,上上簽揉揉太陽穴,接下來……
還沒等他打開通氣孔喘口氣,玉兆又響了。
上上簽:這班上的他想死TAT。
這回是星。
星:幽囚獄裡除了罪人還有什麼啊?
上上簽有些疑惑,沒搞懂她是什麼意思。
今日大吉:呃,還有獄卒。
星:還有嗎?
今日大吉:……還有?
星:墨宅離發現了一張殘頁,上面寫着“幽囚獄裡面的真的全是罪人嗎?”
今日大吉:嗯……我去問一下我上司。
他隻是随口說說,畢竟他的上司是十王,這點事不至于找到十王頭上。而且他明白殘頁上那句話背後的含義——幽囚獄中有人是清白的。
當年他就奇怪,是誰告訴墨遲,晏冥關在幽囚獄中,墨遲又是如何進入幽囚獄的?
不過從很久以前,他便隐約察覺:在雲騎選拔中被篩下去,飛行器的設計圖被工造司打回,丹鼎司外出交流資格落選,多次被迫放棄的旅行計劃、甚至他當初不知不覺來到鱗淵境,正好被卷入飲月之亂……
這背後都隐隐約約有無數枷鎖拉扯着他,阻止他離開羅浮。
而他被判官帶走,面見十王時,十王對他那寬容得不得了的态度,讓他意識到,操控他選擇的人很可能在十王司内。
可他入職十王司這麼多年,連那人的影子都沒見着,都要懷疑是不是他搞錯了。
但如今看來,不是他搞錯了,而是對方對他了解得不得了,選擇從他身邊的人下手,直接把本可以脫離聯盟自己單幹的墨遲拉下水。
真是讓他不想管都要管啊(▔皿▔)!
那人知道把合法合規離開仙舟的路堵死沒用,隻有把上上簽在意的人放入懸崖邊搖搖欲墜的籃子裡,他才會有所顧及,不敢離開。
一生未出羅浮,懈怠至今,所以活該身不由己。
他的手指出故障般彈動了一下。
感知立即附着在一點光上繞過星槎海的風直奔雲端,他高高俯瞰着這艘巨舟,視線卻不自覺落在了停靠在港口的星穹列車。
他忽然生出一股煩躁,平時帶着笑意的嘴角不自覺下壓,眉宇間生出無機質的孤僻與疲憊,他自知狀态不對,趕忙轉移視線繼續尋找自己的目标——墨家大小姐墨聆。
說實話,開拓者遇險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中,他也沒想到墨遲家的後代會與星核纏上。
星進入墨府之後唯一接觸過的就是墨聆,她遇險後雲騎軍立刻封鎖了離開羅浮的港口,墨聆肯定還在羅浮。
他找,雲騎軍也找,他就不信墨聆能藏住。
——
相比于上上簽那裡的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景元這裡的情緒就平緩得多。
他看着桌上的殘頁陷入沉思,許久才開口:“幽囚獄隸屬十王司,這件事還是趁早聯系十王司的判官。”
星這時弱弱舉起手機:“這個……我已經給委托我的判官說了,他說要問問上司。”
景元歎了口氣:“那就隻能等十王司的消息了。”
見天色不早,星起身告别,離去時她回頭看了一眼端坐書案前的閉目将軍,他那如锆石般的眼睛正沉沉看着那意味不明的問句。
很奇怪,她想,要再理一遍思路。
電光火石之間,她睜大了眼睛,猛然想通:被困夢境的判官、突然冒出來的裂界造物、不明所以的死裡逃生……這盤根錯雜的一切似乎隻是為了把這句話送到景元手上。
是十王司有問題?墨遲在幫仙舟?
星立馬停住腳步,轉身跑了回去,景元很疑惑看這門還沒出就掉頭回來的人。
“将軍,那個墨遲在暗示十王司中有豐饒的人,是上上簽嗎?”
景元放下支着腦袋的手,笑了:“不愧是大名鼎鼎的無名客,真是敏銳啊,你說對了一半,對方拖住判官,繞過十王司留下這句話,引人發現星核曾停留過的墨宅,讓雲騎不得不介入……這位墨遲确實在暗示十王司中有豐饒的卧底,但不會是上上簽。”
重新又讀了一遍那句話,星了然:“卧底在幽囚獄中?”
景元微笑點頭:“既然那位上上簽判官已經知曉,這就不是我們能管的事了。”
……
送走了開拓者,景元帶着殘頁慢慢踱步到神策府的内間,拿出藏在床頭的剩下半頁拼湊在一起。
【幽囚獄裡面的真的全是罪人嗎?晏冥的事,我需要一個解釋。】
晏冥,這是一個太過久遠的名字。
他比不上雲上五骁有名氣,也不是什麼傳奇的人物,在景元的印象裡多是他帶着自己爬到房頂去看天空,或是在丹鼎司中忙碌的樣子。
他們是長生種,擁有很多時間——他們曾都這樣認為,他看晏冥練武,學習蔔算,畫飛船的設計圖……最後去了丹鼎司,他以為他們有很多時間,但最後卻連見最後一面的時間都沒有。
晏家隻剩晏冥一個,他被十王司帶走後,遺物是景元幫忙收拾的。
看到晏冥那些不着四六的蔔算,他默了默,還是送到了太蔔司請相熟的蔔者幫忙看看這人到底是怎麼算的離結果差十萬八千裡的。
蔔者說,這人天賦不錯。
景元:?
景元:“你是不是在逗我?”
蔔者“嘿”的笑了一聲說:“你還真是外行人看熱鬧。”
他把這些蔔算攤到桌上,一張張指着解釋:“你看這些計算,沒點天賦都蔔不出來,甚至數據缺失到這種程度他都能推算,以此數往知來,你知道這樣的蔔者多少見嗎?媽呀,這要是放戰場上,就是一個無所不知的韬略士。”
景元問:“那為什麼結果差這麼多?”
“因為在這個人眼裡,天上的星星多了一顆,嗯……”,蔔者看着這些計算皺起了眉,“羅浮的位置一直變化,可他眼裡的這顆星的位置一直未變,羅浮從未遠離這顆星,按理說,這是一顆不存在的星星。”
蔔者是前年才入太蔔司的新人,他好奇的拉着景元打聽這是誰算的,景元三言兩語含糊過去,收走了那厚厚的一摞卷軸。
不存在的星星……
沒有人知道,就連景元也是第一次窺到這個和他一起長大的人眼中的世界。
無數次的夜晚,他們爬上屋頂,看着星槎的光芒在天空劃過,成為群星中的一顆,就在這光芒下,他們談未來的道路。
晏冥從未提起過那顆不存在的星星,就好像它與自己的未來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
真的沒有關系嗎?
羅浮的将軍無權過問十王司,更别提當年還隻是骁衛的他。
那時候他真的是找遍了所有與晏冥相識的人,甚至還追到了判官面前,但是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一個很年輕的天人為何會堕入魔陰。
後來當上将軍,經曆了不少事,他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能抹去一個人生死過往的隻有十王司,而晏冥很可能與十王司做了什麼交易。
他以為晏冥是去十王司做判官,但墨遲的這封信卻告訴他晏冥被關在了幽囚獄。
他把兩張殘頁重新藏回去,沒忍住感歎:“真是多事之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