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濤濤的海浪聲中,景元長身鶴立,金色的眼睛看着他,一如既往的溫柔。
“一定。”
清風朗月舊相識,相逢怎不知。
——
“真沒想到,幽囚獄中竟然還有這樣隐蔽的牢房,這哪一天犯人跑了都不知道,不過話說回來,鎖字部的那群人真該好好學學,現在呼雷和倏忽的傳言漫天飛,也不見他們管。”
上上簽:“晏冥不會越獄,鎖字部那樣做有他們的道理,水至清則無魚,傳言還是要有點的。”
牢房的門打開,一個被黑色鎖鍊束縛在地上的魔陰身映入眼簾,雲以居好奇打量:“這位就是傳說中的晏冥?”
聽到自己的名字,地上的魔陰身幽幽擡頭:“你——好~”
“哇!”雲以居吓得大叫。
被鎖着的人悶聲笑着,喉嚨像破掉的風箱,他用半死不活的聲音問:“同事啊?”
雲以居大驚小怪:“你們認識?”
晏冥發出奇怪的嘶嘶聲,喉嚨露出的銀杏葉子沙沙作響:“他每隔一段時間都要給我換牢房,對我抱來抱去摸來摸去,怎麼不認識?”
雲以居見他還能開玩笑,也跟着起勁:“是屋子住的不得勁?哎,這便是上上簽的不對了,換來換去不給人家換最好的房間?”
上上簽沒想到這倆還挺志同道合,他用力揉按太陽穴:“别亂開玩笑,換牢房是因為晏冥是咱十王司的探子,他多換幾個地方好幫我們盯着。”
晏冥被關在幽囚獄裡本就是他的眼,那些豐饒民殘黨在其他獄卒判官面前僞裝自己,但卻會在犯人面前露出不少破綻,畢竟在卧底眼裡,幽囚獄中的犯人是他們的同伴。
隻要放出一點獄卒都不會在意的風聲給犯人,再經由犯人傳給卧底在幽囚獄的豐饒民,幾乎不用做什麼,作為百花卿奇迹之一的晏冥,便能引來不少窺伺。
晏冥:“不是前一段時間才換過牢房嗎,怎麼又來?”
“用你來釣墨遲。”上上簽說。
雲以居立刻嚷道:“哇,冷面冷心的混蛋。”
晏冥一愣,很快點頭贊同:“就是,太混蛋了。”
上上簽擡腿去踹雲以居:“别嘴上跑火車了,去收拾出一間牢房。”
雲以居笑嘻嘻:“得令,晏冥兄弟辛苦你了。”
晏冥臉上銀色的鱗片不停抖動,他在笑:“不辛苦不辛苦,記得到時候給我的卧底服務打五星好評。”
眼見上上簽要過來打他,雲以居急忙向牢房外跑去,一邊跑一邊還喊:“一定一定。”
雲以居跑遠了,晏冥也垂下頭不言不語,上上簽蹲下将纏繞在他四肢的鎖鍊解開,嘟囔道:“可不能讓景元看到你。”
——
明燈萬裡,雖沒有那麼誇張,但金人巷裡确實是燈火輝煌,個子矮點都會隐沒在人群的影子裡。
星、三月七與晏期的遊玩十分開心,晏期見多識廣,與同樣環遊寰宇的開拓者比起來,肚裡的故事隻多不少,再加上思維跳脫,是難得能跟上星思路的人。
總而言之,星已經和對方稱兄道弟了,三月七還略顯矜持,隻一起拍了照片,順便加了對方所有的聯系方式。
正玩得高興,地衡司的執事長大毫卻忽然給星發消息,說是地衡司有一個特别緊急的文件需要送,但司裡人多眼雜,抽不出人手,問星是否有空幫忙送一趟。
“我可以開星槎送你”,得知星有急事,晏期熱心地提議,“能少跑一段就少跑一段路,正巧我也要去地衡司辦事。”
其實她可以用錨點,但看晏期不是客氣,是真要去地衡司,星也很樂意再同行一段時間。
星槎上,晏期又說起自己的好友。
“我與他的分歧其實說起來也沒那麼大,隻有一件事我覺得對,而他沒認同我。唉,當初還是太年輕,不知道宇宙中哪有那麼多對錯?”
星點頭:“那你這次回來可要好好和他談談,加油!”
晏期笑了:“那當然,一會兒我就去見他。”
到了地衡司,剛下星槎,星還沒有反應過來,隻見街上巡邏的雲騎沖過來,一把将晏期按在地上,地衡司的職員也跑過來叫着:“這是藥王秘傳的墨遲,小心點。”
星:???
“哇,說我是藥王秘傳,這可真是冤枉”,晏期……不,是墨遲被按在地上,音調也不疾不徐,眼裡帶無奈的笑意,“不過既然是那位判官說的……唉,他說是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