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以居一瞧,滿腦子都是,這偃偶設計的真好看啊。
和他聊熟後,上上簽很快眼帶憂郁講了一個故事。
原來上上簽曾是關押在幽囚獄的犯人,得蒙十王恩赦,成為了戴罪立功的判官。
但他常常憶起幽囚獄暗無天日的日子,便想在裡面多搞兩盞燈,但商家不做人,給他送錯了快遞,200w的超亮大燈直接将幽囚獄照得亮如白晝,把十王搞急了。
“雲小兄弟,我已征得十王同意,可以在幽囚獄中多挂些冥差所帶的提燈。可如今我被禁足,想勞煩你幫我挂上去。”
雲以居心道,這位前輩也是個人才。
看有十王敕命,他沒多想便答應了。
然而他沒想到這是個長期任務,上上簽前前後後購置了不少提燈,還總鬼鬼祟祟提着包裹溜進幽囚獄,讓雲以居不得不幫他打掩護。
一來二去兩人一直保持着聯系,他轉正後,也就順理成章成為他的搭檔。
現在仔細一想,神特麼“憶起暗無天日的日子”,感情是這家夥認識雲上五骁,而那個時候轉世的飲月君還在牢裡。
那小孩喜歡看書,所以上上簽才想着多弄些燈來照明!
他是真心實意信了他的鬼話!
不過也難怪,沒有人知道上上簽的過去,也就沒有人知道他與羅浮将軍和前任龍尊是故交。
雲以居歎了口氣:“記住,隻是聊天。”
“我發誓,不做法律不允許的事情。”
搭檔了這麼多年,雲以居自然是信他。
他暗道,如果不是十王的任務,可能上上簽這輩子都會在因果殿苟着,而墨遲也隻會是他案上的一份任務報告。
“我還是不理解,十王為什麼會讓你去抓墨遲?”
入得十王司,便如下到冥世,于情于理十王都沒有理由讓上上簽摻和到這件事中。
于情,這是上上簽的故人,萬一上上簽一時心軟或者被人利用,這可不是鬧着玩的。于理,抓人怎麼也不該輪到問字部的判官。
上上簽默然,最終說:“要不你去因果殿鬧吧,我也想知道十王打的什麼主意。”
雲以居氣哼哼:“我才不,反正十王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不過你自己注意點。”
這種事注意點可沒有用,上上簽想。
雲以居撤了結界匆匆離去。
墨遲看着判官遠去的背影,一幅發現商機的樣子。
果不其然,他收回視線第一句話就是:“這罩子真好,隔音還可以撞人,能量産不?”
“想什麼呢?”
上上簽把他帶入晏冥的牢房,墨遲看見地上的人,瞳孔一縮。
“怎麼了,不是見過嗎?”上上簽沒有錯過他臉上的表情,輕聲說道。
那是他剛成為判官的時候。
他開了一個新号,卻沒想好怎麼處理“晏冥”這個面目猙獰的舊号。
把他放在因果殿裡吓人,放屋子裡又占地方,銷毀又有些舍不得。
那段時間,他忙着處理丹楓留下來的一大堆問題,還要與持明族掙飲月君的處置權,實在是顧不上看舊号的情況。無奈,隻能先把人扔到幽囚獄。
而當他好不容易喘口氣,換号到晏冥身上時,就看見了蹲在他面前絮絮叨叨的狐人好友。
“我知道你醒着,你為仙舟勞心勞力,不應該被關在這裡。”
他心道不妙,完全想不通他是怎麼溜進來的,但當下是穩住情緒不對的墨遲。
他不顧開裂的嗓子,邊咳邊向面前的人解釋:“我是自願的,墨遲你聽我說……”
“我不相信。”
上上簽耐下性子,為他分析現狀,溫言勸慰:“墨遲,不要耍性子咳咳……你不要誤入歧途,當下羅浮剛……”
“我這副模樣對仙舟來說已經誤入歧途了!”
上上簽一愣,這才用已經半失明的眼睛仔細打量他。
“步離人,怎麼會?”他不可思議地喃喃道。
“晏冥,豐饒不是錯,我們雖生在羅浮,但不是隻有巡獵一條道路可選,既然仙舟容不下我們,我們完全可以離開。”
上上簽搖頭,鎖鍊嘩嘩亂響:“不,我們是巡獵,墨遲,你聽我說……”
墨遲憤怒地打斷他:“我會向你證明仙舟是錯的,到那時候……”
忽然他狼耳一動,警惕起身:“有人來了。”
一向精明的商人,此時卻像一位一意孤行的俠客,他不管不顧承諾道:“我還會回羅浮。”
“墨、墨遲,你别再回來……你别咳咳……
墨遲卻完全不顧好友聲嘶力竭的呼喚,趕在獄卒到達前,離開了幽囚獄。
……
“你為什麼要回來?”
“你需要幫忙不是嗎?”
“然後你就被我抓到了幽囚獄?”
墨遲笑着搖頭,随即又開始歎氣:“離開仙舟吧,晏冥。”
“該離開仙舟的是你。”上上簽慢條斯理,他如當初那樣,耐心為墨遲分析現狀,聲音溫和。
“你走的豐饒更符合藥師所代表的概念,你會比其他命途行者走得更好更遠,也許會快藥師便會将目光投向你。”
“墨遲,不要被人利用,告訴我,當初是誰将你帶入幽囚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