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厮本打算在一天的暢快遊玩後,借着雲石園光影流動的夜景完成表白,但那天晚上白珩回來了。
白珩同志把星槎開出了戰鬥機的風格,引着天舶司八輛執法星槎追逐截停,晏吻當即跑到坤輿台為她加油助威。
而他與景元站在人群中默默遠觀,同時為墨遲掬一把辛酸淚。
等這場鬧劇好不容易結束,還未等他們溜走,晏吻一眼看到了人群中一頭白毛的景元小朋友,緊接着又看見了他身邊的晏冥。
這表白算是徹底泡湯了。
如今的上上簽,已經能很冷靜地對當初朋友的愚蠢,做出一針見血的評價:“活該他把戰線拉的那麼長。”
景元卻帶着調侃看着他,用一種十分憐憫的語氣說:“那你還記得自己當初的擇偶标準嗎?”
上上簽:“……”
那是墨遲表白失敗的第二天,景元把他約出來。
兩個人買了糖葫蘆後跑到一個手拿響闆的持明旁邊聽曲,剛聽完一段,他正意猶未盡想與景元分享唱詞典故,結果就聽這小不點問他:“墨遲哥喜歡晏吻那樣的,那你呢?”
“嗯……”雖然話題跳得有點大,但晏冥還是抛去腦海裡持明時調憂傷的曲調,摸着下巴,仔細思考。
“首先,排除不熟的人。”
景元理解地點頭:“嗯嗯确實,不熟怎麼談戀愛。”
“其次排除你和晏吻。”
景元瞬間瞪大貓眼,反應十分激烈:“為什麼我不行!”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
“因為你倆比我小啊,我不找年紀比我小的,沒安全感。”他語氣理所當然,眼裡卻充滿揶揄。
但景元不知道,他震驚地得出結論:“你喜歡墨遲?!”
晏冥差點手一抖把糖葫蘆的簽子戳到臉上,這回輪到他不可置信了:“我還沒有找兒子當對象的怪癖。”
景元滿臉糾結:“那你還和誰比較熟嗎?沒了吧,你那性子我又不是不知道。”
晏冥其人,雖平易近人卻與常人格格不入,善解人意卻總不與人深交,每每都是對方覺得自已經和他交心了,但對他來說,對方與他的關系可能隻算認識的程度。
這些年來,和他一直保持聯系的隻有景元、墨遲還有晏吻。
“哎呦,以後又不是不會有,而且我要求那麼低,熟人再加上比我成熟一點,不限男女種族,這還不好找?”
“可是成熟不代表年齡大啊!”
晏冥很耐心地解釋:“我這不是怕傷你自尊嘛,隻說你年齡小,不說你不成熟。”
景元:“……你又來!你又把我當小孩,你就覺得逗我好玩是不是!”
晏冥眨眼:“逗貓确實好玩。”
接着,他早有預料地飛身一撤,躲開了景元揍過來的一拳。
“哎呀,惱羞成怒。”他還火上澆油,溜得特别快,一會兒就跑到了路對面。
“你别跑!”
景元剛準備追去,那個唱曲兒的持明在身後勸他:“追人這事最忌諱千轉百回。”
景元瞬間停住腳步:“……”
紅霞從他耳後爬上脖子,仿佛有看不見的熱氣從他茂密的白發中蒸出。
“我、我那個……”
“哎呀,别害羞,先告白再追求,這種事情我見多了,很熟的”,持明小姐姐比了個加油的手勢,“我很吃年下哦,少年人看好你!”
看晏冥還沒折返回來,他一咬牙,壓低聲音問她,“請問你有什麼可供我參考的經驗嗎?”
……
那廂,晏冥左看右看人沒跟上來,便回頭去找,結果就看見滿臉通紅的景元和唱時調的持明抱着本書研究。
見他來了,兩人急忙把書往身後藏。
晏冥看在眼裡,嘴上卻沒說什麼。
回去路上,景元一直在糾結書中的内容,結果就聽見晏冥忽然開口。
“那本‘追逐海邊的那道光’……”
“咳咳咳咳咳……”,景元一下子嗆住了,“你你你看見了?”
晏冥聳聳肩:“一看封面就認出來了,現在很火的一篇年下文嘛。我記得是有四十歲年齡差的狐人弟弟和持明哥哥的cp,結局還是壽命論的BE。你要是想看,我去幫你向晏吻借。”
“晏、晏吻?”
晏冥隻當他不好意思,十分貼心地保證:“我可以說是我想二刷,不告訴她是你要借。”
“……二刷?”
“是啊”,晏冥見景元一臉不可置信,安撫式地拍拍他的肩。
“看書而已,沒什麼的,我應該算是雜事黨?隻要邏輯不錯,不踩法律紅線,什麼年上年下言情耽美無cp的我都看……呃,景元?”
景元人快碎了,他一臉悲憤拉着他領子大力搖晃:“為什麼你這麼懂還看不出來,你、你是假的書粉吧!一定是!”
晏冥莫名其妙:“看書有什麼真假……”
…
“熟人,再比你成熟一點,不限男女種族。”景元的聲音與記憶中的自己重疊。
上上簽:“……”
景元輕輕拍拍手:“确實好找。”
是啊兩條腿的人能不好找?問題是活了一千年的人少見。
上上簽:“……”
上上簽因為這幾句話一直氣短到家門口,想了半天都沒有想出來如何讓自己毫發無損還能有力反擊。
直到躺在床上,他才反應過來。
不對啊,他羅浮将軍一個活人都沒對象,他一個判官找什麼對象?
他明明是在說墨遲的事,怎麼把自己連累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