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對面的十卄卅卌什麼心情,上上簽都收起玉兆準備下班。
今日仙舟三位将軍齊聚神策府,他自然不會去找這個死。
現在羅浮上唯一會給他派任務的人自顧不暇,他很有閑情逸緻來到宣夜大道準備去不夜侯嘗嘗那裡的茶飲。
隻是他偃偶身的樣貌不賴,又沒有雲騎铠甲的遮擋,在星槎海站了半天,雖然一身常服,但很多遊客知道他是羅浮的官方人員,紛紛來找他幫忙。
這下了班和沒下一樣。
雖然他很願意為羅浮的治安事業添磚加瓦,畢竟他也是拿工資辦事的,羅浮的治安事業不能成為他的收入來源。
好在不夜侯快要到了,但這時他忽然放慢了腳步。
如果不是錯覺,他好像被跟蹤了。
為什麼說“好像”,因為不管怎麼想,判官被跟蹤都是好小衆一詞,換誰來了都不敢信。
他謹慎地沒有回頭,腳步一轉不慌不忙走入人群,悄無聲息改變着自己的衣着樣貌。
——【穿出别人的風采】隻要别人有的,他都能複制到自己身上,相較于另外一個能改變人格的技能【假面】,它主要作用于外表,真是很省衣飾和化妝品的錢。
很久以前他以為這個技能隻有在學宮話劇或者整蠱好友時才機會拿出來抖抖灰,沒想到如今用的愈發頻繁。
他慢慢把自己引人注意的特征換掉,開始辨認人群中重複出現的面孔,很快他便鎖定了跟蹤自己的人——一個左顧右盼的粉毛狐人。
他沒有感受到惡意,甚至覺得有點眼熟。
難不成是太蔔司的人?
想起太蔔司那群對他避之不及的蔔者,他玩心忽起,繞道那個狐人身後,剛準備拍肩吓人一跳,一團黑紫的霧氣籠罩過來,紫色的兜帽人悄無聲息地出現,手拿飛铙抵住了他的脖子。
椒丘:……
上上簽:……
椒丘服了:“你快放下!”
上上簽視線巡視一圈,見沒有人看過來,松了一口氣。
此刻,他也想起來為什麼自己會覺得眼熟了——十王司裡有記錄,他們是曜青天擊将軍的幕僚。
不過,他倆跟蹤他幹嘛。
貊澤收回了自己的飛铙,對上上簽道歉:“抱歉,習慣了。”
他退回椒丘身邊,兩人沒有任何交談,卻見椒丘拱手行禮:“沒想到竟然是十王司的判官,失敬。”
上上簽眨眨眼:“沒事,左右隻是一具偃偶,給這位貊澤兄弟練手,也不是不可。”
貊澤無聲與椒丘對視,他自知比較内斂,退後了小半步,讓明顯更擅長應付人的椒丘開這個口。
椒丘未語先笑,接了上上簽的玩笑:“那這練手的成本可太高了,把貊澤賣了都還不清。”
“兩位找我有什麼事嗎?”這還是他變成偃偶後,初次體會被劫持的滋味,說不害怕那是真的,甚至還有點小新奇,所以他既不恐懼也不憤怒,而是好奇地問:“您兩位跟我跟的可有一會兒了。”
椒丘:“隻是看閣下未着雲騎铠甲,卻與雲騎一起站崗,便誤會判官便是景元将軍請來的奇兵。”
“椒丘先生說笑了,既然是奇兵,那就要出其不意,在下守護羅浮百餘載,早已稱不上奇兵。”
“哦?”椒丘很驚訝的樣子,“既然如此,想必判官一定對羅浮很熟悉。”
上上簽糾正道:“在下對曜青也很熟悉。”
他解除【穿出别人的風采】展現出自己偃偶的樣貌,笑眯眯看起來十分好脾氣:“雖然我久居因果殿不出,同二位一樣也是第一次來羅浮,但在下畢竟是羅浮的一份子,如果有任何問題,歡迎來找我。”
椒丘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一點:“那椒丘便在此謝過了。”
總的來說是烏龍一場,雙方都不是什麼閑人,随便寒暄了兩句便各自離開。
椒丘和貊澤往波月古海走去,準備與飛霄會和。
貊澤對他說:“剛才那位判官沒告訴我們他的名字。”
椒丘摸着下巴:“名字倒無所謂,重要的是他說‘同我們一樣’。”
“他來觀看演武儀典?”
“不”,椒丘搖頭,“他來問責景元。”
——
上上簽走出去好遠才躬身揉揉自己不存在的心髒,一臉痛苦。
十王司無權幹涉黜陟,但六禦希望能嚴查星核獵手與景元的關系。
畢竟抓到刃,跑了,後面抓住卡芙卡,又被刃救走了,好一個我家大門常打開。
卡芙卡不說,刃可是被雲騎抓到了幽囚獄……是計劃沒錯,但就是有人抓着這點不放。
“就非放走他不可嗎,我看怕不是羅浮的将軍還心心念念着雲上五骁的情誼呢”。
好好好,你是景元你說的算。
所以十王臨時把這個任務派給他——真的是臨時,過完年才通知到他的那種臨時。
作為任務的執行人,從來幫忙變成來找事,他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不然他也不會連續幾天不敢在神策府露面,真不是因為閑,他再閑也不至于不去神策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