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王臨走前抛給他一個玉兆。
他打開一看,雲以居的頭像在最頂部存在感十足地一閃一閃,99+消息全是語音,轉文字時頁面都卡了半分鐘。
晏冥:“……”你話有點密哦,小夥子。
他無奈地一條條看去,果然是因為雲以居發現把化龍實驗傳播進獄中和弄毀偃偶的是同一人,除此之外還有幸被找到了,但失憶了。
雲以居什麼都好,隻是遇見事容易大驚小怪,可他自己自持逼格,不肯對其他人袒露,所以晏冥被迫成為承接他幼稚一面的唯一。
他無奈之餘又有些欣慰,以雲以居的能力發現這些不是難事,雖說有景元在一旁點撥,但最終串起來一切的還得是掌握信息最多的雲以居,這個速度進步很大。
雲以居查到這裡,不能再往後了,當初十王賜予雲以居的力量與紙張有關,再加上他工造司出身,思考方式是由标準的匠人思維衍生而來,對上月鹿魃隻有被牽着鼻子走的份兒,最重要的是月鹿魃放到自己手裡,他才最安心。
晏冥眯起眼,手指摩梭玉兆的外殼。
總的來說,一切還在計劃之中,他本來就打算把幸的事給雲以居練手,雖然景元中途橫插一把,但好歹已經回歸正軌。
希望雲以居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複,他對幸非常非常好奇。
現在的難題是如何讓景元放棄或減緩對月鹿魃的調查。
化龍實驗與持明族關系甚密,一直注意持明動向的神策府肯定能察覺,景元遲早會挖出來月鹿魃這個幕後黑手。
他本以為幸能讓景元多少走一點彎路,結果一天不到,殊途同歸的有些快了。
都是命。
他許久沒動,苦大仇深捏住玉兆思索再三點開雲以居消息,他先是予以雲以居鼓勵,等了幾分鐘發現他沒回,便放心大膽又告訴他,自己回案牍庫了,棘手的事等回來再說。
接着他翻到十卄卅卌,發了一條消息。
[今日大吉:麻煩帶将軍幹點正事呢親親~
一二三四:*尖叫*jpg. 你什麼時候把我的消息提示音改了!]
十卄卅卌一個玉兆通訊打過來,“上上簽!信不信我與你同歸于盡,你知道我和誰在一起嗎?景元将軍啊。其他時候你壓榨我就算了,但今天不行。”
晏冥:“哎呀,你沒屏蔽我?”
十卄卅卌:“我敢屏蔽你嗎,親愛的上司?”
“安啦,你親愛的上司不過想讓你好好工作,将軍和晏冥那點破事兒你少瞎摻和,人家發小之間的事,你一外人禍禍那麼多作甚。”
“你好意思說我?别以為我不知道你老來幽囚獄找晏冥,你不是說晏冥和你沒關系嗎?”
“沒有關系可以創造關系啊,我和他一見如故拜了把子,不行?”
“呵呵,你就是以權謀私。”
“哪裡哪裡,活該你級别低,等你幹到我的位置就可以權謀私了,加油~”
十卄卅卌挂斷了通訊,沒一會兒發來消息。
[一二三四:為我們真摯的友情幹杯jpg.]
晏冥:“……”好像把孩子氣瘋了。
但不是什麼大問題,他淡定地回以親切的問候。
[今日大吉:為我們真摯的友情幹杯jpg.]
耍了個小心機的晏冥閑散靠在欄杆上,盯住頭頂的磚塊開始思路放空。
某些時候一個人碰到不順心的事多了,總會先憤怒再然後擺爛,尤其是他自認為足夠努力的情況下。
簡直就像削蘋果,說能不能削完,也能削完,但削出來的蘋果皮偏是一塊一塊的,怎麼都不順手,氣得不想再削了。
就在此時,武弁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傳來,他疑惑歪頭,這個時間應該沒有武弁來巡邏啊?
光華流溢在四周凝起晶瑩的碎片,【假面】發動,虛構的力量扭曲現實,他又變成了黑發紅眸的判官上上簽。
帶隊的武弁是從雲騎軍借調過來的,見過上上簽一面,當晏冥攔在她面前時,她竟沒有驚訝,隻是眼中微微透露出疑惑。
獄卒隊長還記得上上簽。
黑發判官的容貌很出色,甚至可以描述成豔麗,但可能是周身氣質太安靜飄渺了,在灰暗寂靜的十王司總是不引人注意,可是如果誰願意多看兩眼,如品茗一般多細品下判官的美貌,一定難以忘懷。
她曾鬥膽幻想将上上簽放到丹鼎司的楓樹下,然後打了個寒顫,氣質出塵内斂,容貌卻如桃花豔麗,常帶笑意的判官,太容易讓人想起染血的冰川。
獄卒隊長微微低頭錯開晏冥的眼睛:“許久未見,您、您有什麼指示?”
晏冥依然溫和地笑,假裝沒看見她透露出的恐懼——不如說,怕他是十王司大部分人的常态。
“客氣了,晝斷隊長”,他還記得這個一面之緣獄卒隊長的名字,“我見諸位行色匆匆,可是司中又有什麼擾人清靜之事?”
晝斷不知道解釋,于是一闆一眼道:“是這樣的大人,鱗淵境海面上忽然出現不明異火,雖然持明族說并無大礙,但保險起見,我們還是派出武弁對燃火海域進行搜查,結果打撈出了一個奇怪的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