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技術部打電話的結果就是收到了安達警視的怒吼,男人從紀律到安全全面給他分析了一下問題所在,最後才以“回來加班”作為收尾。
加班是不可能加班的,不等警察那邊出結果,飛鳥和也就收到了伏特加的回報。
松田陣平注意到他的動靜:“你不會是打算單獨行動吧?”
“怎麼會。”飛鳥和也收起手機,“我是那種無私的人嗎。”
松田陣平皺眉,又打量了他幾眼。
車子最後在飛鳥和也說的“住處”停了下來。
“聽好了,加藤。”在飛鳥和也下車前,松田陣平嚴肅地叫住他,“對方再怎麼樣也是個連環殺人犯,沒有增援的情況下不要輕舉妄動。”
青年在說這話時目光銳利,看着飛鳥和也就像看到了之前警校時總惹禍的自己。
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松田陣平自從遊輪那次起就格外關注他的動向。這家夥毫無疑問有着成為刑警的天賦,也很容易走向歧途。
飛鳥和也的後腦勺還在隐隐作痛,聽到這話關門的動作頓了頓。
“你知道的。”
松田陣平:“什麼?”
“我不擅長處理這種詭異的氣氛。”
“……”
明明是簡單的一句話,松田陣平卻忍不住笑了下。
“那你還是早點習慣為好,我可不想在明天的新聞裡看到你。”
他重新戴上墨鏡,手握住方向盤。
直到松田陣平踩下油門離開,飛鳥和也才聽見他懶洋洋地抛下句“明天見”。
飛鳥和也沒說話,他仍舊在思考為什麼松田陣平不加入搜查一課的事情,末了記下對方的車牌,尋思自己要不要也搞輛車開。
“出來吧,波室透。”
一片死寂中,飛鳥和也側過臉,就這麼對着遠處的陰影說道。
“你都定位我的手機半天了,要不是我幫你打掩護,你也要被當成變态抓進局子。”
波本:……
沒想到這家夥正經的時候這麼敏銳,波本面無表情地從陰影裡走出。
他沒有要透露自己和松田認識的意思,事實上要不是飛鳥和也今天提起,他已經很久沒有關注過自己那些同期的動向了。
“不過你來的正好。”飛鳥和也說,“田中愛理的住址在兩條街外的地方,我走前門,你幫我看着點警察。”
波本看着他從身邊走過:“你怎麼突然這麼積極。”
“警察對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嘛。”飛鳥和也一副無所謂的态度,還在慢悠悠地逛街,“幹點活再接着偷懶,等他們忍不下去了再接着幹活,你以為朗姆為什麼還沒解剖我。”
俗稱PUA大師,飛鳥和也通過這種手法不斷地刷新了組織裡每個人的下限。
“就算是這樣也不用你親自去吧。”波本皺眉,敏銳地抓住其中的邏輯漏洞,“以你現在的情況,事後被追責的可能性更大。”
“理論上是那樣沒錯……”飛鳥和也低頭,看了眼手臂上抽血留下的針孔,“但田中智也是我抓回來的,安達警視來之前我怎麼威脅他也不肯說話,問起同夥的時候倒是哭了。我稍微有點好奇。”
田中智也一直在道歉。
他一直在重複一句“對不起,我隻是太害怕了”。
和其他警員不同,飛鳥和也認為這個“害怕”并不是指現在發生的慘案,極有可能與當年田中愛理的失蹤有關。
飛鳥和也停下腳步。
他的腦中有什麼片段快速閃回,隐約能看到一個赭色頭發的人走在他的前面,緊接着就是他和異能特務課的醫生面對面坐着,談論他失去記憶的這件事。
“完了。”飛鳥和也表情驚恐,“波本,我的腦子好像壞掉了。”
波本淡淡地:“……你到現在才發現這個事實嗎。”
“不是一回——”
話音未落,飛鳥和也和波本同時分開,子彈和地面碰撞時發出輕微聲響,在他們原來站的地方留下點燒焦的痕迹。
“飛鳥!”見飛鳥和也還在發呆,波本喊了聲他的名字。
“子彈是特制的。”飛鳥和也說。
“什麼?”
“不是田中智也給她的錢,那家夥加入了黑手黨。”
臉上擦傷的痕迹沒有愈合,沉沉的夜色中,飛鳥和也和遠處的一雙眼睛對上。
不等波本做出反應,飛鳥和也率先行動起來。他單手翻過圍牆,腰腹用力,輕而易舉地踏上了二樓的窗沿。
田中愛理對此似乎早有預料,飛鳥和也從打碎的窗戶進入房間時,女人就坐在沙發上安靜地等他。
“又見面了,和也君。”
房間四角的攝像頭紅光閃爍,田中愛理見他走進來,率先微笑着打了個招呼。
飛鳥和也瞥了眼牆上滴滴答答的鬧鐘,面不改色地朝她舉起槍:“我不認識你。”
“快十年了吧。”
田中愛理輕笑。
“可能你沒什麼印象了,我記得那時候你還沒學會怎麼使用異能。”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他在擂缽街的時候?
飛鳥和也皺眉,沒能從記憶裡找到相關的畫面。
“應該是和我失蹤時差不多的年紀吧。”
察覺到飛鳥和也的神色變化,田中愛理用了懷念的語氣。
“你因為跑來救我還被自己的同伴罵了一頓,不過你要比我幸運,我那哥哥遭遇不測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把我推出去,還說什麼對不起,他會報警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