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變成這樣都是拜他所賜,他現在自顧自地自我感動什麼呢。”
田中愛理站了起來。她向前一步,半張燒傷的臉暴露在月光下。女人暴露在外面的皮膚全是肉眼可見的傷疤,這是些殺手組織訓練留下的痕迹——為了讓她們成長起來,保證她們不會在任務中死去才是絕對的。
“當然了,我的父母也有錯。”說到這裡,田中愛理唇角的弧度變淡了些,“他們根本看不出我那哥哥有多可笑,我失蹤的前幾天他們還說愛理本來就喜歡亂跑,怎麼能怪到哥哥頭上。”
“所以你代入自己,随便就把人家滅門了?”飛鳥和也挑眉,手指搭上扳機。
“我給了那些孩子加入組織的機會。”田中愛理聳肩,無辜地解釋,“但他們隻會哭鬧着想找爸爸媽媽,組織又不需要不會成長的累贅。”
“那和你找我有什麼關系。”
飛鳥和也冷漠。
“還是說你背後的組織找我?雅庫達還是melas?我最近也沒惹他們吧。”
田中愛理歎了口氣,她的身體放松,語氣惋惜,說出的話卻異常冰冷。
“和也君,你好像還沒明白你的價值。”田中愛理緩慢地掀起眼皮,“你的能力是打開世界上所有金庫的鑰匙,如果好好利用誰也拿你沒辦法。”
飛鳥和也神色古怪:“你知道還來找我?”
“不是我也會有别人。”田中愛理平靜地注視着他,“我隻是看在你曾經救過我的份上提醒你一句,組織的研究已經進行到一半,你再在這裡待下去遲早會丢了性命。”
“哦。”飛鳥和也敷衍,“按你這個說法,我加入你們組織也隻會死的更快。”
“那也無所謂了。”
田中愛理聳肩。
“報仇才是我的目的,反正我也看不到那天。”
不是時針走動的聲音。
飛鳥和也側過臉,這才發現那些嘀嗒聲是從牆角那裡發出來的。
一旦日子變得無聊起來,人就會失去活下去的欲望。正是因為前幾天在街上遇到了道貌岸然問她是不是愛理的兄長,田中愛理才生出結束一切的心思。
這叫死無對證。田中愛理留下了很多證據,隻要警察繼續搜查,不久就會判定她那可憐的哥哥才是殺人兇手。
“你少來。”
一槍,子彈制止了田中愛理上前的動作。不顧所謂的爆/炸預告,飛鳥和也又往她拿槍的手開了一槍。
“波本!”
做完這些後,飛鳥和也提高音調,話是對門口幫他放風的降谷零說的。
“幫我給松田打個電話呗,這裡馬上就要爆/炸了。”
?
波本莫名其妙,索性也撬鎖從樓下走了進來。
他看看原地不動的飛鳥和也,又看看捂住傷口的田中愛理。
“你為什麼不自己報警?”
……被擦槍的時候忘了第一時間使用異能,所以現在被毒素麻痹了,這種丢人的事情說出來,波本大概會嘲笑他三天三夜。
飛鳥和也幽幽地,決定轉移話題:“你知道我光是用異能維持這裡不要爆/炸就有多辛苦嗎。”
“還有,田中小姐,你最好不要嘗試自殺,你哥哥的事還沒過追訴期,在你告訴我那個組織的情報前我是不會讓你死的。”
田中愛理沉默,試着咬開牙齒裡藏着的毒藥,然而除了身體徹底麻痹外也沒有别的效果。
“……你的異能進化了?”田中愛理撐着身體,勉強得出結論。
“我哪知道。”飛鳥和也漫不經心,他的語氣裡找不出不适的痕迹,臉色卻蒼白許多,“琴酒每周讓我試兩種新藥,恰好哪種發揮了作用也說不定。”
聽到這裡,波本懂了。
“可樂酒。”他問,“你動不了了吧。”
“……”
“你打算保持這個姿勢讓我把你扛回去嗎。”
“……”
“算了,本來也沒抱多大希望。”
波本說着,走到一處牆角,拆開炸/彈的外殼。
總共四個,還沒等波本拆完,地上的田中愛理已經因為她自己的毒藥昏迷了。
飛鳥和也沒辦法,勉強維持她的生命體征。
波本:“你要是痛的想哭就哭吧,我又不會嘲笑你。”
飛鳥和也滿臉寫着不信。他看着波本解決完炸/彈,一隻手拎起田中愛理,朝自己走來。
“況且比起我,你現在應該考慮的是怎麼和gin解釋的問題。畢竟你的身體可是組織财産的一部分,伏特加還讓我每天寫一次報告,說是要交給研究所。”
“……”飛鳥和也兩眼一黑。
“波本。”他語氣複雜,“你是不是在報複我之前針對你的事。”
“嗯。”波本含糊地應了聲,把自己這令人頭疼的搭檔撈進車裡後還給他系了安全帶。
“誰讓你每天不是波波透就是波室透。可樂酒,你的卧底方式什麼時候改一改。”
“剛剛她開槍的時候你下意識地把我擋在後面了吧。”
公安的表情在夜色中看不出什麼變化,語氣倒是冷靜得可怕。
飛鳥和也一怔,他擡眼,意外地對上那雙紫灰色的眼睛。那樣的視線深邃又淡漠,在月色的遮掩下有些看不明朗。
飛鳥和也隻能聽見他的聲音。
“沒人告訴你嗎,飛鳥君。”
“對卧底而言,你活着也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