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相處下來,她早發覺相較自己的美色,更令殷壽看重她的除了術法,卻是她有意表演出來的崇敬之情。往往她奉承幾句,他就會開懷不已,對她又添幾分親昵。
如此,哪怕是為了得到他的信賴,即便心中再為之作嘔,璧還是不得不忍着惡心誇贊他。
果不其然,這次殷壽亦是哈哈大笑一聲,連掌中牡丹都撇下了,手指轉而攀上她的臉緩慢摩挲起來:“還是愛妃懂事啊!”
心裡再次暗暗翻了個白眼,璧面上對着殷壽莞爾一笑後,眼珠微微一動,又略帶些苦惱地撅起小嘴:“不過陛下此前不和妾身說,此時才叫妾身知曉聞太師對此的态度。如此一來,人家倒是不敢擅自給陛下推薦人才了呢。”
“妾身雖為修士,可到底不如太師出身于名門、法力高強,聽聞過的那些修士也大多隻是無門無派的散修。”
“倘若屆時被太師發覺,誤會我們蠱惑君王……妾身人微言輕,又豈可與其争辯,再叫陛下您為難呢?”
“哦?”璧此言一出,殷壽亦深深皺起了眉頭。
思忖半晌,他松開摩挲着璧臉頰的手,坐直身體,臉上帶着幾分陰沉,質問道:“難道爾等身為修士,竟連隐藏行迹,躲過太師察覺的本領都沒有?”
呸!
翻臉無情的殷商臭男人!
在心裡大大翻了個白眼,璧面上卻露出惶恐之色,立即跪伏在榻上,低下頭去半真半假地辯解:“陛下息怒!”
“隻是修煉時難免引起靈氣波動,又最好能在高處吸納靈氣。故而除非是在太師進不來的深宮,否則那些修士居于朝歌任何一處,一旦登高修煉,怕都躲不過他啊!”
“是妾身無能,您聖體尊貴,可萬萬不要為我氣壞了身子!”
隻是如此告罪一句後,璧等了許久,竟都未等到回應。
待她按捺不住悄悄擡眸觑向殷壽時,就見那死男人竟坐在那裡,又拿起那株隻是被她染了層顔色的破牡丹把玩起來!
呸!
翻臉無情的殷商臭男人!
眸中閃過一絲暗銳利色,璧深以為辱地垂下眸,隻得自己主動将籌備多時的話頭勾了出來:“說來,或許有一人,陛下召其進宮,不會引起外朝非議。”
“哦?”抓着牡丹花柄的手微微一頓,殷商似乎才發覺自己的愛妃竟跪倒了,含笑将其扶起後,徑直問道,“是何人?速速講來!”
為這連做樣子關心自己一句都沒有的翻臉無情的殷商臭男人再再次在心裡暗暗翻了個白眼,璧謝恩起身後,倚在殷商懷中嬌聲道:“正是冀州侯蘇護之女——蘇妲己!”
說罷,觑着殷壽若有所思的神情,她将自己早準備好的理由一一道來:“妾身聽聞,這位蘇小姐也是參與了天庭公務員考試的。”
“盡管她未能成功入選為神,但她事後幾次占蔔,可都是為冀州百姓蔔對了福禍!”
臉上浮現出薄薄一層混雜着酸澀與嫉妒的情緒,她感慨道:“這才過去幾個月,她就能将夢境中學到的法術如此施展,可見她天賦異禀,是能伴陛下求得長生之人呢~”
“更不必說她家世非凡,又有幽閑淑性、豔色天姿的美名在外。比起妾身出身鄉野、蒲柳資質,卻是更有資格侍奉人皇~”
“倘使陛下如待妾身般将其選入宮帏,明裡作為宮妃随侍左右,暗中則以寵幸之名與她修煉……那太師礙于冀州侯的顔面,又身為外朝臣子,自也不好多言!”
聞言,殷商登時大喜,一把攬過璧,對着美人那張總是能讨自己歡心的櫻桃小口就親了下去:“還是愛妃會為朕分憂!”
眼底閃過厭惡之色,璧臉上則是嬌嬌一笑,順着殷壽的力道便倒在了床榻之上。
殷壽眼底暗色洶湧,立刻便欺身壓了上去。
見狀,床榻兩側的侍婢知機上前,悄然将榻旁挂于金鈎上的簾幕放落下來,遮住了那一片旖旎春光。
與此同時,踩着那令人面紅耳赤卻聽不出絲毫刻意壓抑過的聲音,殿中一衆侍者及舞姬低眉垂眸,悄無聲息間魚貫而出,隻留下寥寥幾個侍婢以待貴人召喚。
而在大殿一角,一個圓臉侍婢隐在暗處,卻沒有同其他侍婢般靜立。
隻見她高高豎起較之旁人稍有幾分長的耳朵,每每帷帳内聲音高亢起來,雙耳便随之一抖。
爾後,這圓臉侍婢稚氣未脫的臉上就會浮起意味深長的詭異笑容,露出兩顆向外突出的門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