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家夥——!到底在說什麼?我們什麼時候要——”
“好的,求助器已确認,退賽成功。”
安全員公事公辦。她隻核對伏黑榮美提交的三個求助器,絲毫不在意已經淪為俘虜的兩個可憐選手。
“現在,請跟緊我,從内部出口離開賽場。”
五條悟奮力掙紮,渾然不在意身上可怖的傷口。原本已經止血,劇烈動作之下,好幾處大傷口又開始淅淅瀝瀝地往外流淌猩紅的血滴。
啪嗒一聲。
安全員的臉上被他甩了一個大大的血點。
年輕的安全員嘴角抽搐,雙腳邁得飛快。
“這麼快就有人退賽?”
“雖然這次難度的确是建校以來最大的一次,但是這才半天不到,我看看,有四個小時嗎?”
“看來,這一屆學生,唉……”
意味深長的歎息過後,幾位裁判搖頭晃腦,動身的速度卻一個比一個快:最好退賽的不是我的學生……!否則我絕對要狠狠地給他們加練!!!
急匆匆的一衆人神色各異,唯有夜蛾正道落在最後。他原本不打算旁觀學生的尴尬,可身邊的裁判幾乎全都嘩啦啦起身,剩他一個孤零零地待在空蕩蕩的室内,也顯得過分格格不入。
面對圍觀别人的尴尬和讓自己陷入尴尬兩個選擇,夜蛾正道猶豫了五秒鐘,擡腳跟上了大部隊。
每個人,注定都有逃不開的命運。
傷害是,尴尬也是。
夜蛾正道走得最慢,到得最晚。可是他前腳才剛剛邁入醫務室,等在裡面的老少裁判們就忙不疊地給他打開大門,方便他進入,态度殷勤得有些詭異。
“正道啊……”
須發皆白,身體枯瘦單薄如一張報紙的老頭笑得眼不見眼:“正道啊……”
明明他帶着笑,可是夜蛾正道卻從他臉上看出了得意和同情。
得意……或許可以理解。
東京都立咒術高專前來參賽的并非隻有兩位天才,還有幾位被天才同期完全掩蓋了光芒的“普通”學生。夜蛾正道對所有學生一視同仁不假,可即使是他,也沒辦法保證每一位學生都比京都校的更優秀。
或許,退賽的學生,就有他們中的某一個。
可是……同情又是什麼意思?
雪白發亮的整潔醫務室充滿了消毒水的氣味,夜蛾正道皺了皺鼻子,感覺自己的眼睛好像被熏得隐隐作痛——痛得甚至出現了幻覺……如若不然,他為什麼看見自己的兩位“好學生”全都奄奄一息地躺在白花花的床上?
是我瘋了?
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夜蛾正道下意識後退了半步,可是手上忽然傳來一股巨力,不止一個人伸出手,笑容滿面地把他用力往醫務室裡面拉。
掙脫不得,就像是無法逃避的命運。
到底發生了什麼……悟……傑……居然變得這麼凄慘……?
“樂岩寺校長。”夜蛾正道才發現,原來自己一向冷靜沉穩的聲音也能顫抖,“您是否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哦?”
“需要嗎?”
六十多歲的老校長背過雙手,站在兩人的床頭笑眯眯地觀察:“我們有專業的反轉術式醫師,保證讓兩位參賽選手恢複如初,不留任何後遺症。”
“呵呵。”
半夢半醒間,五條悟發出一聲冷笑。
“如果你需要解釋。”伏黑榮美是醫務室裡唯一清醒着的傷患,夜蛾正道面沉如水,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的心情,“我可以給你解釋。”
“我打敗了他們兩個。”
兩個手下敗将,而已。
伏黑榮美并不以此為榮。她面帶興奮,不是因為勝利(或許也有不值一提的小部分),而是因為自己的術式終于覺醒。
天賦術式。
伏黑家偏向于治愈的術式并未遺傳給她,伏黑榮美依靠自己險中求得的“富貴”,跟家裡所有人都不一樣。
她暫時将之稱為【引力】
術式運轉,她可以在身邊直徑約為兩米的球狀空間内操縱引力。引力能夠吸引所有的東西,有形的物質可以,無形的咒力也可以。
這就是五條悟第二次攻擊,以及夏油傑祭出咒靈時,她表面上看起來在“吸收”咒力和咒靈的真正情況。
吸引來的咒力自動儲存,當伏黑榮美需要時,便可随心意調動——調動而出的,便成為了【斥力】
短短幾分鐘,伏黑榮美就對天賦術式無師自通。
五條悟是享受引力的第一位受害者。他的第一次“付出”換來了伏黑榮美咒力的解禁,第二次“付出”,則是給伏黑榮美貢獻了海量的咒力儲備。
夏油傑,則是享受斥力的第一位。面對伏黑榮美對同期的暴|行,他出手如電,操縱着咒靈毫不遲疑,讓伏黑榮美接二連三地吸收了好幾個他辛辛苦苦降伏的一級咒靈。
兩個人都是第一,伏黑榮美踐行了心中的公平與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