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榮美看着她發着淡淡微光的額頭,放下茶杯:“你們一家人住在如此深山,砍樹劈柴燒炭是方便。可是這樣的環境,平時不知道有沒有危險呢?”
竈門葵枝早早就将伏黑榮美打量了一圈兒,見她遒勁潇灑,彬彬有禮,心中早已升起無限好感。
說來确實奇怪。
竈門一家避世深山,除非下山賣炭,一般不與世人往來。家訓如此,即使竈門家主早年離世,竈門葵枝也一直都保持着與山下村民不遠不近的距離。
可是,如今來了一位客人,她隻看了一眼,就覺得心中親切無比,好像久别重逢。
就連一向害羞腼腆的祢豆子,居然也紅着小臉,搖搖晃晃地主動為她忙前忙後,眼珠子盯在伏黑榮美身上,一刻也不肯移開。
伏黑榮美還沒說幾句話,一家人就已經把她當成了出門遠行,如今終于歸來的家人。
“深山于一般人而言,的确危險。”竈門葵枝撥弄着炭火,“但我們一家久居于此,也有些應對的辦法。”
“不過就是風雪暴雨難行,還有豺狼虎豹出沒。”
竈門葵枝的語氣平淡溫和,談及生存就像談及每日的天氣一樣随意:“保護這一大家子,我也有些力氣。”
說着她微微一笑,松開火鉗,轉而撸起寬袖:“您看。”
白皙的手臂被橙色的火光照得玉一樣無暇,其上分明的肌肉線條也好似精雕細琢的佳作,令人一眼難忘。
“您可真是辛苦。”
伏黑榮美喝完茶,茶杯碰在木頭桌上,發出一聲輕響:“收留的大恩無以為報,我隻有一身無用的武術,或許可以教教孩子們。”
“如果,您不覺得冒昧的話。”
“這怎麼好意思呢?”竈門葵枝相當心動,她放好袖子,端正地坐在伏黑榮美的對面,“能幫到您這樣的人物,才是我們竈門家的榮幸呢。”
伏黑榮美雖然來曆成迷,但一身打扮看得出身份不同尋常。衣料華貴光彩,其上若有流光,繡紋細密立體,圖案栩栩如生。不似貴女的裝扮,更有大家公子的風範。
“請不要提恩情這種東西。”
“武術?”圍觀許久的竈門祢豆子噘着嘴想了半天還是不理解,“什麼是武術?”
“就是讓你變得更厲害的東西。”
伏黑榮美言簡意赅。她發現竈門母女身上雖然都有光彩,但明顯這個小孩子身上要明亮得多——至少能有火光的十之一二。
“媽媽!”竈門祢豆子什麼也不要求,隻是撲到竈門葵枝身上軟軟地喊了一聲,用大大的一雙水亮眼睛充滿懇求地看着她,“媽媽?”
石頭也能讓這樣的聲音喊得心軟,更何況竈門葵枝這位生母?
她隻好搖搖頭,也用水光瑩瑩的眼睛看向伏黑榮美。
暴風雪持續了兩天兩夜,門窗外的呼嘯聲一刻都不曾停過。竈門家炭火充足,一直把室内燒得溫暖如春。
一直到第三天,天氣才終于放晴。
“媽媽!我下山去了!”
一大清早,竈門炭治郎草草地吃過早飯,就推上了碳車準備下山:“辛苦您照顧弟弟妹妹們!”
“伏黑女士,也辛苦您教導祢豆子和花子!”
完美融入竈門家的伏黑榮美看着他精力旺盛地推車下山,三兩步就消失在厚厚雪層還未消融的林間。
難得的清閑,恬淡的鄉村生活。
伏黑榮美也算好不容易歇下來,一身輕松。
咒術界的一切已經是咒術界的事,她伏黑榮美将站在嶄新的雪山之上,開啟新的旅程。
第一天,就從培養優秀的弟子開始吧。
“……哇……”
“好厲害——!”
“不愧是媽媽!”
竈門家所有人都站在門外。不同的是,兩個女孩以及竈門葵枝都站在清掃過一遍的空地上,等待着伏黑榮美的指導,而三個鬼頭鬼腦的男孩卻站在一邊,眨巴着眼睛看熱鬧。
沒兩分鐘,隻聽得砰砰幾聲。
伏黑榮美就被竈門葵枝的腦袋撞了個趔趄。
她隻是想要先試試竈門家幾個女性的水平,誰料第一場就在竈門葵枝身上走了眼。
當溫柔和藹的竈門葵枝擺了個姿勢蓄力時,伏黑榮美還未察覺到有何不妥。
當認真對待的竈門葵枝邁着毫無章法的腳步直沖而來時,伏黑榮美已經做好了教學規劃。
當毫無技巧的竈門葵枝靠近之後忽然擡起她大大的腦袋時,伏黑榮美看着對方額頭上的閃光,心中終于湧現出淡淡的不妙。
砰的一聲。
清脆,響亮,是顆好頭。
竈門·普通農村婦女·葵枝給伏黑榮美上了異世界第一課:永遠不要小瞧任何人,即使她隻會頭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