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們是打算回房間的,隻是經過這裡,”杜蘇拉皺眉,“你打斷了裡面小姐的歌唱。”
那女子瞬間紅了臉頰,用一種莫名其妙埋怨憤恨的眼神看過來,像是要記住她們的樣子。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她轉身的時候好像有什麼亮晶晶的東西掉到了地上。
貌似是卧室鑰匙,和她們擁有的款式很像。
安娜塔莎撿起它,沖姐姐揚揚手:“現成的線索探尋道具。”
杜蘇拉表示贊同。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現場還有一位年輕的女士需要安撫。
她于是禮貌地對着門處說:“抱歉,不小心吵到你了,小姐。”
“沒事,你們要不直接進來吧。”
安娜塔莎推開門。
“千葉栀子”就站在聖像前,背對着她們,不言不語。
“千葉小姐?”安娜塔莎試探性地問。
她終于轉過身來,卻讓姐妹倆内心翻騰起激烈的風浪。
她在笑,卻也在哭。
這是怎麼樣的一種表情啊,眼底落淚唇畔帶笑,像是生生把一個掙紮的人掰成歡喜的木偶。
“聖像,謎底在聖像。”她的聲音嘶啞地像烏鴉被玻璃劃傷的血液,滾燙而抗拒。
她在反抗。
她是千葉栀子。
可是拼盡全力說完那一句話,她臉上的所有表情就一并融化作虛無。
幽魂一樣轉身,直直沖向雕塑後方,從重重帷幔下出了教堂。
三人一時都失聲了。
最後江戶川亂步開口,他的眼睛亮晶晶:“快快,那個雕塑,我們走近一點看。”
安娜塔莎和杜蘇拉慢慢走近。
兩側的燭焰光芒竊竊私語着,給予聖像的恩賜又是那樣吝啬,以至于杜蘇拉和安娜塔莎不得不拿起燭台再湊近一些。
沒有發現異常。
江戶川亂步叼着棒棒糖:“那個雕像能觸碰嗎?要不要試一試轉下?”
杜蘇拉還在猶豫可能的風險,安娜塔莎就不假思索,大膽出手了。
“嘿,可以扭!”
她一扭,聖像的底座就掉出了一卷羊皮紙。
打開一看,原來是一首七行詩,而她們先前看到的詩行正是其中的兩句。
“這個詩肯定有什麼秘密,不然她也不會拼盡全力反抗來讓我們看見了。”安娜塔莎很笃定。
另外兩位也表示贊同。
“我們還需要更多的例證。”杜蘇拉說。
于是她們偷偷摸摸進了那朵玫瑰的房間,借用她粗心大意留下的道具。
一進來,果不其然,和司各特房間的配置稱得上說是一模一樣的,隻是穿衣鏡邊框變成了金制浮雕玫瑰的款式。
她們在這邊框上看到了類似的詩行。
【The fourth time when she committed a wrong, and comforted herself that others also commit wrong.(第四次,是當她犯了錯,卻借由别人也會犯錯來寬慰自己時)】
依舊和羊皮紙上内容吻合。
“我感覺我大概有點頭緒了。”杜蘇拉喃喃。
“連.環.殺.手。”江戶川亂步一錘定音。
安娜塔莎:???不是,你們在說什麼啊,隻是一首詩怎麼就延生到那種東西去了啊,不要說案件好不好QWQ
杜蘇拉擡起頭,拽拽妹妹的袖子:“快,我們回走廊。”
“蘇拉,為什麼要看畫啊,你早上不是剛看過一次嗎?”直到被拉到走廊,安娜塔莎還是困惑不已。
“不,這次算是徹底分析出來了。你來看看,塔莎,那是今天新來的第六幅畫,有沒有一種既視感?”
?安娜塔莎迷茫臉,但還是認真盯着觀賞了半天。
随後她臉上浮現出見鬼的表情:“你别說,還真是,明明我還沒看出來什麼名堂呢,卻莫名感覺熟悉。”
“很好,那再在那裡加一處眼睛呢?”
!安娜塔莎的眼睛忍不住放大——她徹底看出來了!
加上眼睛後赫然就是她們見到的北村紀的模樣啊。
電光火石之間,她聯想到她們床頭那幅空白的畫:“所以,所謂的新來的畫其實是從房間裡拿來的?”
雖然她還不清楚畫具體的作用,卻直覺出了其中的可怕。
“是的,我猜測,這些畫都是……”
當——當當——鐘聲響起,湮沒了杜蘇拉想要繼續說的話。
伴随着這樣宏大悠長的鐘聲,不遠處城堡的大門在這時轟然打開。
咕噜咕噜的馬車輪聲從門外傳來,還有喧鬧的歡笑。
“這是怎麼了?”
“有新的賓客來了,這是公爵大人選擇未婚妻的命運之夜,自然需要更加隆重。”傭人木讷的姿态裡是滿滿的恭敬,“諸位,晚宴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