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恺不服:“我都成年了我哪門子的小屁孩。”
說完盯着宋思玺看了會,忽然一臉笃定道:“哥,你今天不太對勁。”
宋思玺繼續敷衍:“哪隻眼睛看出來的?”
“兩!隻!眼!睛!”宋思恺扯着安全帶往中間一趴,更加細緻地打量起宋思玺,“這傷感中透露着淡淡的憂郁,憂郁中又暗流湧動着藏不住的開心,如此複雜又跌宕起伏的情緒,憑我浪迹江湖多年的經驗,你……”
宋思玺直接一腳油門。
寂靜的酒店道路前瞬間響起宋思恺殺豬般的叫聲。
“卧槽!親哥殺弟啦啊啊啊啊啊!”
·
江棋瑞坐電梯達到酒店頂樓,輕車熟路地走向最裡間的vip套房。
他在國外這些年,回國的頻率不高,目的地是宣城的更加少之又少。
盡管如此,這家五星級酒店仍是年複一年地為他保留着一間僅供他入住的vip套房。
刷卡進門。
江棋瑞帶上門站在漆黑的玄關,好一會沒再有下一步動作。
指腹在尚留溫度的行李拉杆上摩挲許久,他才輕舒出一口氣,插上卡,換了鞋,打開燈緩慢往套間裡走去。
洗完澡已經是淩晨三點半。
江棋瑞換上睡衣,随手擦了把滴水的頭發,走出浴室。
房間内落地窗窗簾未拉,雨幕夜景下倒映出男人稍有些瘦削的身影。
一身毫無特色的黑色絲質睡衣,卻在昏黃燈光下将男人的皮膚襯得更為白皙。
洗過的短發打着卷蓋下,柔和了男人冷峻面容。
他走到攤開在床邊地上的行李箱前,半蹲下,泛白的指腹貼上隔層拉鍊。
低頭時發間水珠順着臉頰滾落,沾了水的濃密長睫濕漉漉的,連帶着那雙淺茶色的瞳孔都隐泛水光。
褪去西裝革履,沒了造型師特意打理出的精英發型,男人面容年少得仿佛剛二十出頭。
打開的隔層内是整齊碼好的成排藥瓶。
江棋瑞拿出其中幾瓶,熟練地控好劑量倒出,在往外拿助眠藥物時,他動作微頓。
倒出一粒在掌心,卻沒有馬上将瓶蓋擰回。
指腹在瓶口輕轉,主治醫師的話響起在耳旁。
“江,你不可以再私自增加服用劑量了,這樣隻會讓你的睡眠情況變得更加糟糕,也會讓我們後續的治療變得更加困難。”
江棋瑞握着藥瓶許久,最終還是往掌心裡多倒了一粒。
将擰好瓶蓋的藥瓶放回,他輕攥掌心,起身走出到客廳接了杯水。
仰頭吞下掌心藥物,溢出的溫水沿唇角滾落,緩緩滑至白皙纖長的脖頸。
燈光下霧蒙蒙一雙眼蓋在濕漉長睫下緩緩散去焦距。
他想。
反正以後,也不會再見到宋思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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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棋瑞在熟悉難耐的頭痛中醒來,睜開眼,看着漏進屋頂的光斑在視野裡逐漸清晰。
他側過臉,看一眼床頭鬧鐘。
早上六點四十七。
隻睡了勉勉強強的三個小時。
疲憊感很重,頭腦卻越發清醒。
他似乎很是習以為常,盯着天花闆靜躺了會,便掀開被子起身下了床。
簡單洗漱過,換了套白色運動服,他抽走房卡離開套房。
關上門時,聽見屋内鬧鐘的準點報時。
“現在是早上七點整,今日溫度13~23℃,天氣多雲轉陰。”
坐電梯直達一樓。
屋外天色微亮,空氣裡蒙着層薄霧。
一樓的酒店服務員熱情為江棋瑞指明餐廳方向。
江棋瑞輕點頭沒做過多解釋,徑直往酒店大門走去。
剛走出旋轉門,忽地聽見一聲狗叫。
他聞聲低頭,就見看見一隻肥嘟嘟的柯基正飛速沖他跑來。
柯基抖着小電臀,直奔他而來,熱情似火地圍着他“汪”了一圈,而後“啪唧”一下,碰瓷般整隻狗摔在了他的腳邊。
江棋瑞一時間沒了動作,低着頭與這隻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碰瓷小柯基無聲對峙。
碰瓷小柯基毫不正視自己的碰瓷行為,見江棋瑞看它,直接趴在江棋瑞腳背上翻了個面。
一肚子柔軟白毛翻到江棋瑞面前。
送上門的狗……沒有不撸的道理。
江棋瑞剛準備矮身,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
“早上好。”
江棋瑞動作一頓,猝然擡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