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平心裡的小心思沒人知道,他正一臉無奈的看着王桂花,“娘,你不看我也得看看幾個孫子孫女啊,他們都快到娶媳婦嫁人的年紀了,鬧出這事以後他們會怎麼看他們啊。”
王桂花嗤笑一聲,“連我兒子都能害的人我還能指望你們?以後别把我弄死就不錯了,你們不分家也行,那你們最好一直盯着我,不然我找到機會一定會往菜裡下老鼠藥,大家都一起死!。”
那甯為玉碎不為瓦全的狠厲目光讓被她盯住的人忍不住心生膽怯,不敢與她直視,誰也沒想到一向隐忍的王桂花會突然爆發,一點情面都不講,他們都以為王桂花是受了什麼刺激,隻有陳景翊才知道,她這是想通了,陳建平和陳大柱根本靠不住,她隻能靠自己,當她不再需要陳大柱幾人的時候他們就沒用了,自然不會再講什麼情面。
這幾個人可都是害死她兒子兒媳的兇手,恨他們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還對他們有感情。
王桂花鐵了心要分家,陳大柱都拿她沒辦法,陳景翊和妹妹是唯二支持她的人,他讓王桂花先把晚飯吃完,他親自去找族裡的長輩過來。
王桂花不讓他去,他頭上的傷口還沒好,怎麼能吹冷風呢,可是其他人根本叫不動,最後還是玲玲小聲的道,“哥哥,我去吧,我已經吃完了。”
玲玲從小餓肚子餓怕了,早就養成了一有吃的每次她都會飛快吃完的習慣,不然陳衛國那幾個就會搶,最後她一點都吃不到。
王桂花一點胃口都沒有,可是在孫子關心的目光下,她還是硬逼着自己吃了兩口,随後她将陳景翊拉到一邊,交代道,“一會兒你什麼都别管,也别說話,交給奶來。”
不管怎麼樣,那幾個人都是小翊的長輩,他不能出面,否則明天村裡人都會說他不孝,不念人情,以後找媳婦都不好找,她就不一樣了,名義上她是陳建平的母親,陳建平不敢對她怎麼樣,至于陳大柱,反正她年紀大了,已經無所謂了,什麼狗屁夫妻,當初要不是離婚了也帶不走小翊兩個她早就跟他離婚了。
現在她又不是和陳大柱離婚,隻是分開住而已,他們還是陳家人,族裡沒道理不讓,村裡一些年紀大了的老頭老太太也會分開屋子住,不算特别稀奇。
很快,三叔公和其他幾位族裡都來了,陳是大姓,大河村大部分人家都姓陳,隻要少部分是後來才遷到這個村子裡的。
陳氏宗祠已經傳承幾百年了,雖然近些年上面嚴厲打擊封建迷信,不給大規模祭祀,但是陳氏的族譜和族規一直都在,大家骨子裡還是很重視宗族傳承,一旦犯了什麼嚴重的罪行被劃出族譜就相當于他們沒有了根,子孫後代都不能寫進族譜裡,這比讓他們坐牢還嚴重,這也是為什麼王桂花很難把陳景翊陳玉玲帶走的原因,他們都是寫進族譜上的陳氏族人,即便陳大柱同意,其他族人也不會同意王桂花将陳氏血脈帶走。
三叔公就是這一代的族長,其他幾位也是族裡德高望重的族老,在他們村子裡族長的話比村長還有用,不僅是大河村,附近幾個村子的大多都是這樣,而他們上河村每家每戶分家的時候一般都會請族長族老過來做個見證,以示公正。
三叔公一到,見軟的沒用,剛才還威逼态度強硬的陳大柱立馬像個鹌鹑似的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三叔公年紀已經很大了,曾孫子都有好幾個了,頭發全白,人看着還是精神抖擻的,也不用拄拐杖,隻是背脊有些彎曲,他安靜的聽了他們的情況,才把目光看向這個侄媳婦。
“大柱媳婦,你真想清楚了要分家?”
王桂花目光坦然的回看了過去,她又不像陳大柱那樣做了虧心事,自然不懼,“是,這個家其實早就該分了,自從建民夫妻兩走後,我看他們一眼都覺得惡心,你們總說小翊玲玲年紀小,要依靠他們,可這些年,他們給小翊玲玲帶來了什麼依靠?不是咒他們早點死就是罵他們吃得多。”
“兩個孩子小小年紀就懂得看人臉色,幫家裡幹活卻得不到一點好,玲玲從奶娃娃起就是我照顧養大的,劉梅子沒幫過一點忙,當初建民的那些賠償款也給了家裡用,小翊玲玲不欠他們的,這個家不分,兩個孩子早晚被他們欺負死,建民夫妻已經死了,我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護住他的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