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婆子一臉怒氣的站在周麥身後,聽見她的痛呼聲似乎還不解氣,又一次舉起燒火棍甩了下去。
周麥再顧不上還疼着的屁股,她捂着肩膀,連爬帶滾的逃的遠遠的。
她又哭又叫的,直問周婆子憑甚打她?
挨了結實的兩棍子,周麥臂膀酸痛不已,她委屈又憤怒,大喊周婆子心狠,對她這個女兒竟下得了這般的狠手。
周婆子狠狠地盯着她,一句話不願多說。
她真是氣不過,氣不過這個小女兒心如此黑,嘴如此惡毒。
那是大牛二牛的親娘,她的親二嫂,她是如何狠得下心當着兩個孩子的面說那般難聽的話?
真真是喪良心,周婆子聽了都心寒。
她看向一旁哭的停不下來的兩個孫子,心都沉了沉,緊了緊手裡握着的棍子,氣急的繼續往周麥身上打去。
二郎媳婦的情況家裡都有數,一直以來都避着這個話題,周麥倒好,不隻出口惡言惡語,還當着二媳婦的面殺人誅心。
周婆子若是不真切打她一頓,不僅對不起孫子和兒子,就是她自己都難安。
周家院子裡響起了刺耳的慘呼聲,好一會兒都未停止。
與周家相鄰的,不約而同的站在自家門前往周家那邊望,心裡不住的嘀咕,這周家怎的這麼鬧騰?又是罵又是打的,瞧着是犯了什麼了不得的大錯似的。
不止是這些近鄰這般猜測,連特意找過來的陶氏都有些遲疑,站在周家院門外,擡起的手一時沒往門上敲。
陶氏的兒子汪文有所顧忌,試探開口,“娘,這......我們還進去麼?”
“進去!這一趟不能白來。”說完,她不顧裡頭哭天喊地的動靜,直接使力将院門拍響。
得益于這門被拍的急,周婆子聽見聲總算是停了打人的動作。
趙榆見周麥被打,心裡痛快的不行,聽着從外傳來的敲門聲,暗歎可惜。
是誰這時上門,當真是不湊巧,若是晚來一會兒,這周麥還能再吃些苦頭。
雖是這麼想,但瞧見在地上直打滾的周麥,趙榆還是覺得解氣了。
敲門聲還在繼續,趙榆看了眼周婆子,這才快步過去開了門。
站在前頭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趙榆不認識,但她後頭站着的年輕男子,趙榆可不陌生。
他不就是當時對她說酸話,說她抓的兔子是盜了别人陷阱才得來的人麼?
趙榆懷疑的掃了眼這個男人,剛要開口詢問他們有什麼事,就被前頭的婦人出聲打斷。
陶氏瞧都不瞧趙榆,待門打開,她徑直帶着兒子汪文進了院子,态度不甚熱絡,道:“我說這門怎的開的這麼晚,原來是老姐兒有事正忙着呢。”
周婆子是直脾氣,懶得說些彎彎繞繞的,尤其來人還與周家有過隔閡,她更加沒必要多客氣。
“你上門有什麼事?”周麥哭得村頭都能聽見,這陶氏倒好,不挑時候的選擇這個時候敲門,周婆子可不信她來是有什麼好事。
陶氏心裡冷哼一聲,當她願意上周家的門,她還嫌晦氣呢!
這般想着,她視線一轉落在周婆子提着的野雞上頭,毛已經被拔幹淨,皮肉被水淋過,瞧着是又白又嫩。
陶氏咽了咽口水,也懶得再客氣,直接将她此次過來的目的說了出來。
周婆子聽了對方的話,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難以置信地反問道:“你說這隻野雞你要帶走?”
趙榆聽了也很吃驚,但她不似周婆子帶着怒氣,反而有些心虛。
她心裡忍不住琢磨,這人說這種話......會不會因為……
正當趙榆忐忑時,陶氏态度堅定地道:“我家因為這隻野雞受了損失,自然該我拿回去。”
周婆子還是第一次聽這麼牽強的理由,提醒道:“這雞是我周家人捉到的,跟你王家可是沒有任何關系。”
趙榆被周婆子歸為自家人也沒心思高興,她現在憂心的是,萬一這人真與那套住猴子的陷阱有關,那這隻野雞她還真的解釋不清,哪怕它是被猴子咬死的。
趙榆一想到野雞會被這兩人帶走,她就止不住心慌。
沒了野雞是小,若是讓周嬸失了面子,她以後的日子怕是又要艱難起來。
趙榆緊緊盯着陶氏,害怕她真的拿陷阱說事。
陷阱是被她毀的,周邊甚至還落了幾根野雞毛,一旦對方認定這野雞是她從陷阱取來的,她再如何解釋都不可信。
甚至會被認為是德行有虧,毀了人家特意設的陷阱不說,還偷了捕到的獵物。
她解釋的再多,人家也隻會認為她是嘴硬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