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太過憤怒,她昨日被摔的屁/股再次作痛起來,哭将道:“我不過是想為家裡多存些雞蛋,好心一片,憑什麼你們都怪我!”
“還有她!”周麥指着剛邁腳進來的趙榆,“她都敢動手打我,你們還當沒看見,不僅不懲罰她,還覺得是我的錯!”
“到底她是周家人,還是我是?!”
“你們這樣對我,還不如把我送走,讓她做周家的女兒好了!”
周田看着周麥哭得雙眼通紅,心有不忍。
昨日發生的事他并不清楚,但見小妹說的這般委屈,他心裡不自覺的有所偏頗,猜測是不是小妹的一番好心被娘誤會了?
他看向周婆子,張嘴想要說些什麼。
然而,周婆子沒給他機會,見周麥到現在還在叫嚷着委屈,她一把甩開周田的手,怒罵道:“一張嘴皮子把黑的說成白的,什麼一片好心?當我不知道你那心思?”
“不說雞蛋是人家趙榆帶回來的野雞蛋,就說那煮好了的蛋都已經到了你兩個侄子的嘴邊,你還心存嫉妒的想着搶下來往自個兒嘴裡送,我怎就生了你這麼個不要臉的玩意兒!”
“饑荒年頭,搶人碗裡吃食,被打死的都有,莫說你事後還能哭得震天響,你該感激你隻摔了那兩個屁/股蛋子。”
這些都是小事,周婆子不至于為這事發這麼大脾氣,主要的還是為周麥口不擇言對大牛娘的那番話寒心。
大牛娘是個連地都下不得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活頭。
老話都說,老弱小受不得風,口風也是風,得避着他們。
這類人魂輕,晦氣話說不得,輕易驚跑了。
周麥年歲十五,到了與人結親的年紀,這種顧忌她難道不懂?
扈娘是她二哥的妻子,她說出那種話不是在誅老二夫妻倆的心麼?
當着周田的面,周婆子沒替周麥遮掩,将周麥昨日罵大牛娘的那些話重說了出來。
因念着隔壁屋住着大牛娘,她聲音壓低不少。
周田聽後,震驚地看向哭得委屈不已的小妹。
二弟妹命苦,自從生了二牛後,身體就急轉直下,二弟周谷面上雖不顯,但他明白對方心下難安。
就連大牛二牛兩個小的,也比村裡那些同齡的孩子要小心翼翼幾分。
二弟妹是他們周家人,受苦這麼些年,小妹怎麼能說出那種話?
周田沉默下來,沒了要替她說情的心思。
周婆子看着還在那哭滴滴的人,心裡晦氣的不行。
暗罵道:這糟心玩意兒,難不成想要将她周家本就不多的福運全給哭跑了?!
她大步上前,一把将周麥從床上扯起來,不顧她的痛呼,随即将人撇到一邊。
扯過床上睡得亂七八糟的被褥一抖,沒見到錢袋子,又将竹席也給翻了起來……
翻找周麥的屋子與周青的沒什麼兩樣,周婆子都十分仔細,角角落落都尋摸了一遍。
然而,結果依舊是什麼都沒找到。
周婆子收了手,掃視一遍這間屋,又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周麥,問道:“你可有動你大哥的錢?”
趙榆聽着周嬸這般問,心中一動。
這家屋已經被翻亂,但周嬸瞧着好似不罷休的樣子,難不成她是懷疑周麥?
周麥擡起手肘,用袖子擦了擦眼,哽咽不已,“娘,你把我屋子弄的這麼亂,原來是懷疑我偷了大哥的錢?”
她瞧着是真的傷心,“我可是你的女兒,你為什麼要将這種事往我頭上扣,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
周田也不覺得是小妹拿了錢袋子,她若是要用錢,和家裡人要便是,何必偷偷摸摸的拿呢。
周田:“娘,既然錢袋子不在這裡,想必不是小妹拿的,我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看。”
周麥見周田相信她,心中一暖,像是找到了親近的人,忍不住訴苦,“大哥,你辛苦在外頭做活才帶回來的錢,我怎麼可能會拿?”
“我們一家人在一起生活這麼多年,哪一次丢了東西?”
“憑什麼這次錢袋子不見了,就要賴我?”
她狠狠瞪着趙榆,“是她!就是她偷拿的!”
“家裡就她一個外人,怎麼剛好她一來就丢了錢袋子?你們要懷疑,最該懷疑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