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讓三五個帶刀侍衛去圍堵他,這并非尋常的詢問方式罷?”裴宴秋面色不愉,頗有山雨欲來的勢頭。
“誰讓他一見本王就跑啊,這不得堵住他。”謝王爺一臉理所當然,戲谑道。可惜他還不能對這位丞相動手,他父皇如此信任這人,他亦不可能與其對着幹。
“謝王爺殿下,裴大人,二位貴人有什麼話為何不找個有屋檐的地方說呢?”葉抒苒實在忍不住問道,莫非是在這雪中談話更有氛圍一些麼。
裴宴秋神色一動,朝她走去,将身上的狐綢外袍披到她身上,唇啟低語道:“抱歉,是不是受涼了?”
“抒苒沒事,多謝裴大哥。”葉抒苒将那外袍裹緊,裴宴秋平日裡熏香的氣息包裹着她。
“原來二位是這關系?”謝王爺依舊淺笑,還打趣着,“本王來此隻是想問一下葉姑娘同那壽衣鋪的姑娘說了些什麼?”
“姐姐來找阿檀聊些私密話,女孩家的話王爺也要聽麼?”
倏然阿檀有些甜澀的聲音響起,她正護在葉抒苒面前。
葉抒苒有些擔心阿檀被遷怒,連忙拉住她。
“哦?這些話本王不聽。”謝王爺倒是沒有生氣,隻是點了點頭,語氣柔和了幾分。
“呃...”阿檀看到謝王爺這反應,一時間還有些懵,她還以為這人會大發雷霆。
“阿檀姑娘不快些回去麼?受寒了别哭鼻子。”謝王爺輕笑一聲,正佯作要捉住阿檀,隻見阿檀怯生生地啊了聲便往鋪子那邊跑。
“看來王爺并非傳聞中那般無情?”裴宴秋似笑非笑地說道。
“我看裴相也并非傳聞中那般清高?什麼隻能如月遙望而不可及,本王見那話本裡是這麼寫的呢。”謝王爺掃了一眼葉抒苒與裴宴秋。
謝王爺還看那話本呢?葉抒苒有些稀奇地看向這人。
身邊的裴宴秋正直挺挺地站着,那飄雪落到他肩膀上,他的發梢上。
“王爺、裴大人,不如擇日再聊?”葉抒苒有些擔心她身邊那人凍着,這兩人非要在這大雪下閑聊麼。
“也是,葉姑娘說的在理,本王亦有些冷了,回府罷。”謝王爺說罷就轉身離開,毫不猶豫。
待王爺走後,葉抒苒将那外袍取下,轉身給裴宴秋披上,說道:“抒苒不需要這個,裴大哥自己披着罷。”
“抒苒,我的體格并非你想象中這麼...”裴宴秋對她解釋道。
“先回馬車上罷。”葉抒苒自然地拉住了他的手,有些後知後覺,此時的裴宴秋可沒有醉酒!
裴宴秋也很自然地由她拉住。
“我...”葉抒苒艱澀地開口,水潤的杏眼與那鳳目相對,忽然噤了聲,但卻沒放手。
“裴...裴宴秋,我有些冷了。”葉抒苒假裝清咳兩聲,但她的手已經有些冰涼,仿佛浸了寒霜。
“回馬車罷。”
在她驚訝的目光中,裴宴秋倏然将她擁入懷中,那雙寬大且溫熱的手反将她細嫩的手握在掌心,源源不斷的熱源傳到她的身上。
裴宴秋抱住她回到馬車中,而晟徐瞥見了又裝作沒看見,往林侍郎那府邸的牌匾亂瞟。
“回裴府嗎?”晟徐小聲地發問。
葉抒苒眨了眨眼,她不能在裴府外面過夜罷?那應該還是回裴府比較好?
“不如到丞相府上喝碗姜湯罷?”裴宴秋輕笑着。
他眼底映着她的身影,眸色深邃,似乎要将她吞沒,手臂卻将懷中人攬緊了些。
“這...”葉抒苒臉頰绯紅,呢喃道:“也好。”
靠在他身旁确實有些暖洋洋的,都有些不想動了...
“回府。”裴宴秋吩咐道,語氣間有些愉悅。
“得令!”晟徐邊嚷嚷着好冷,邊甩了甩缰繩,馬車便動了起來。
丞相府中,燈籠與石燈亮堂着,那些個婆子已經為裴宴秋煮了姜湯,見到葉抒苒同他一起回來,便眼觀鼻鼻觀心地多盛了一碗。
葉抒苒回來便被裹上了另一件外袍,邊喝姜湯邊思忖着,她是喝完要走還是在丞相府待一晚呢?
若二夫人知道她徹夜未歸,也不知道要怎麼說她了...要是知道她在丞相府,她都不敢想象二夫人會怎麼樣,那可能會驚掉下巴?
“我讓下人收拾了一間客房,雖說今夜初雪,但下得挺大的,明日再回去罷。”裴宴秋似乎能看透她的想法,開口便将她那退路堵住了。
“好,多謝裴大哥。”葉抒苒眨了眨眼,怎麼覺着裴宴秋有些不同了呢...
往時的他似乎沒有這般強勢?
“呵,若是你喜歡宴秋的名,私下時亦可這麼喚我。”裴宴秋早已将姜湯喝完了,現正撐着腦袋看着她,笑着打趣道。
“宴秋。”葉抒苒覺着這人應該是在逗她玩呢,便順了他的心意,甜甜地喚了他一聲。
裴宴秋整個人愣住了,回過神來盯着她看的眼神帶着些侵占感。
葉抒苒不敢對上這個眼神,總覺得這眼神想把她生吞了。
“嗯,抒苒喝完了。”葉抒苒讪讪一笑,打算轉移這話頭。
“喝完了?那便去洗漱歇息罷。”裴宴秋倒是沒再逗她,隻是那眼神還是幽暗地跟想要吃人一般。
“嗯...”葉抒苒放下碗就立馬逃跑似的跟上那丫鬟,去了客房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