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有身孕,家裡的事情就不該操心了,你們還不帶大夫人回去?”二夫人揮了揮手,她身邊的丫鬟也上前去同那些婆子一起将大夫人送回去。
此處剩下二夫人和葉抒苒兩個人。
“二夫人找抒苒有什麼事情?”葉抒苒問道。
二夫人卻是沒有說話,拉着葉抒苒一直走,直到回到了二夫人的房間裡。
葉抒苒眸色疑惑,卻見二夫人從書櫃的夾間中取出一個錦盒,然後遞給了她。
“這是什麼?”葉抒苒捧着錦盒。
“葉叔的血玉環。”二夫人抱着胸說道,此時的她一點夫人架子都沒有。
葉叔...是她祖父葉無瀾!葉抒苒連忙打開了錦盒,卻見那玉環和她母親給她的那塊有所出入。
“就是你娘讓你帶過來的,這種玉環很奇特,要在特别的溫度下,它便會産生變化。”二夫人見她疑惑,便解釋道。
“京城有些動亂了,阿娘卻讓我來?”葉抒苒捧着錦盒中的玉環,杏眸沉沉。
“嗯,這也是南菩提的意思,幾年前就給了你阿娘一個錦囊。沒成想錦囊卻是讓你作介子。”二夫人此時從屜中取出一串菩提子。
所以二夫人對這朝堂局勢如此熟悉,是因為二夫人也是南菩提的人?
葉抒苒心裡一驚,她袖中的小兜裡也裝着她的那串菩提子。
“你也有對嗎?”二夫人輕笑,“不必慌張,不過是那些老東西們作的局罷了。”
“可祖父他卻...”葉抒苒心知是一個局,但是祖父的死卻是真真切切的。
“嗯,當時出了些意外。誰能想到有人通敵,還帶了西夷毒進來。”二夫人的面色有了轉變,并未那麼輕松。
那一開始這些人想要扶持的皇子,很可能是三皇子。葉抒苒想到謝王爺當時不受寵,早就去往了江南。
“我們才是養了白眼狼的人。”二夫人說着還冷笑了一聲,“現在那老頭想換個人扶持,便選了謝王爺。”
“可是謝王爺似乎并非完全信任南菩提?”葉抒苒總覺得謝王爺這人疑心病很重,他對南菩提是依舊保持的戒心的。
甚至...說不準與阿檀也是互相利用的關系。
“嗯,畢竟那老頭一開始選的可不是謝王爺啊。”二夫人看向那血玉環,眸中也映上了血色。
“怪不得。”怪不得謝王爺會三番兩次去找鄭元安,張國師的屍首放在府衙裡未必安全。
“抒苒,你是不是也知道麒麟的事情?”二夫人說道:“那些西夷人去鬧你們鋪子的事情,我知道了,看來是那些西夷人看到了什麼。”
“我一直能夢到那隻麒麟,近些天來,那麒麟身上的紋路也越發清晰。”葉抒苒有些不解。
這麒麟紋樣是她從小見到大的,究竟能有什麼不同?
“葉叔和那老頭在算到後面需要一枚介子之後,便定到了你身上。你爹便通過葉叔的信件中的密語來作麒麟塑像。”二夫人說道,眼眸中似乎還帶着一絲憐憫。
葉抒苒沉默下來,她這哪是介子啊,這分明就是棋子了啊!
“這對你不公平。”二夫人歎了口氣,“你本來應該有自己的生活,那老頭從你到京城入工便算計着。”
“現在不解決了這東西,我都無法去做我想做的事情。”葉抒苒低頭望着那血玉環,在光下,這玉環仿佛真的有血在湧動。
“嗯,還有,我得同你說一下。這血玉環是陛下賞賜給國師的,而國師便以這好玉作了一次蔔算,便算出了将來要繼承皇位的人選。”二夫人指了指那玉環。
“天下隻此一隻麼?”葉抒苒幾乎是呢喃道,看着成色應該不會出現第二隻了。
“沒錯,無可替代。”二夫人點了點頭,“所以你祖父才會歸鄉的時候,一同帶回去。若是在京城裡,怕不是要惹起争搶,那張國師的結局你也可見罷?”
當時國師大人的蔔算結果應該是還未告知陛下,便被殺害了。而陛下便還在物色到底哪位皇子更适合繼承這個位置。
更或者說,是陛下的一盤大棋,隻是沒想到他的兒子會想着更早地去置他于死地罷。
“這玉環給我的話,若是護不住怎麼辦?”葉抒苒覺着手中這錦盒莫名變沉了。
“那就讓謝王爺自己看着辦罷。”二夫人哈哈一笑,“我們該做的都做啰。”
這麼随意的麼?葉抒苒驚詫地看了看二夫人,又瞥了瞥這血玉環。
“這東西,先放你那兒罷。你可以找個好時機給謝王爺。”二夫人輕笑,“現在可不能放我這兒了,畢竟這裴府腌臜的很。未來,我還不一定在這兒。”
怎麼聽二夫人這話是想幹完這件事兒就離開裴府呢?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這東西拿好。”二夫人笑盈盈地将她送出去,順手将那錦盒合上。
“...”葉抒苒便被推着出了裴府。
“還有,大夫人似乎記恨上了你,你自己注意點。雖然她沒什麼威脅,但總是見着也煩人。”二夫人打了個哈欠,“或許我可以給你在外邊租個地方。”
“沒事,還是有地方住的。”葉抒苒讪讪一笑。
“哈。”二夫人了然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