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鄭元安埋怨了一會兒謝王爺之後,鄭元安還是告退了,他得去傳信了。
“嗐,我回去報信兒了,先行告退。”鄭元安略微行禮,接着便疾步走出了丞相府。
“恕不遠送。”裴宴秋朝鄭元安揮了揮手,還佯裝有些虛弱地靠在葉抒苒身上。
“宴秋,是不是傷口不舒服了?”葉抒苒任由某人靠過來,還有些擔心地問。
“葉姑娘,我看大人精神得很。”晟徐路過瞥了一眼,他家大人的唇角都快列到耳後根了。
“晟徐。”裴宴秋幽深地睨了一眼晟徐,語氣還有些陰暗。
“哎,大人。我這就走,絕不打擾二位。”晟徐應和完,立馬跑掉了,恰巧經過的婆子們還在偷笑。
“我總覺得謝王爺想搞件大事。”葉抒苒的臉頰無意間蹭到某人靠過來的發絲。
“嗯,昨日他的侍衛在街口殺掉那群西夷人,估計今日那西夷王子還會追究什麼責任。”裴宴秋說道。
“今日大年初一,陛下還會理他麼?而且昨日才出現了行刺的事情。”葉抒苒有些驚訝。
“嗯,畢竟西夷快由這位王子管轄了,邊疆也戰事不斷。陛下不願勞民傷财,便想着規避戰争。”裴宴秋坐直了起來。
“不過,我認為陛下由昨日行刺之事,也會懷疑到西夷頭上,那和談的事情可能會告吹。”裴宴秋繼續說道。
若是和談告吹,很可能就如了謝王爺的願了。
既然陛下是為了和談才讓這群西夷人這麼堂而皇之地進入元京城,某些亂臣賊子怕是也已經想到了。
想着一把除掉陛下,卻沒想到裴宴秋竟然為陛下擋下一刀。
“晚些時日,我帶你去一趟鴻胪寺。”裴宴秋似乎想到了什麼,執起她的手說道。
“是祖父他有什麼東西留在鴻胪寺了麼?”葉抒苒望向他,正思緒彌漫着。
“既然你提到了關于麒麟的紋樣,或許葉大人當時的房間裡會有什麼線索。現今鴻胪寺由李大人掌管,李大人很可能是三皇子的人。”裴宴秋說道。
“三皇子的人...倒是沒有聽說三皇子有什麼。”葉抒苒點了點頭,說不定還真能找出些什麼。
這位三皇子絲毫沒有存在感,但往往這種人藏得最深。
“說不定是想坐山觀虎鬥,最後收漁翁之利。”裴宴秋輕笑一聲,“李大人能夠接任鴻胪寺,我不相信其中沒有他的手筆。”
葉抒苒的指腹摩挲着茶杯的外壁,那說不定她祖父葉無瀾的死也是被借刀殺人了。
“要支開李大人可不容易。”裴宴秋語氣間有些揶揄般的苦惱,“不妨再等等,謝王爺想要皇位,随後便是要對付這兩位受寵的皇子。如今西夷人來大梁交涉,鴻胪寺怕不是忙前忙後。”
“你先好好養傷罷。”葉抒苒沒忍住戳了戳某人的臉頰,明明某人自己傷都還沒好,還幫她想這些事情。
“好。”裴宴秋捉下她作亂的手指。
初一這日倒是沒有下雪,街上都是紅色的鞭炮紙。
葉抒苒從丞相府出來,走回去裴府,街上倒是依舊熙攘,似乎昨日的事情沒有絲毫影響。
裴府大門處挂了兩隻大紅燈籠,兩三個小厮正在門前掃雪呢。
阿芹見了她走來,便說道:“葉姑娘,二夫人正到處找你呢,你可快些進去。”
“好。”葉抒苒也沒管裴府的禮節,直接從正門進了去。
阿芹望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
葉抒苒匆匆走着,卻碰見了大夫人。
大夫人正由兩個丫鬟扶着,後面跟着兩三個婆子。大夫人肚子微微鼓起,似乎已有身孕。
“抒苒給大夫人請安。”葉抒苒便停下來,給人行了個禮。
“這般急匆匆的,去哪兒啊?”大夫人已經擺着一個架子了,戴着三隻玉镯子的手不斷撫摸自己的肚子。
“回大夫人的話,二夫人正找我呢,我現在過去。”葉抒苒說罷便走。
“哎,我都沒讓你走,你怎麼就走了去?”大夫人讓一個婆子将她攔住。
“畢竟是我表姨母喚我,我肯定要快些前去。”葉抒苒眼眸中隐隐流露些不快。
最近的事情甚多,還牽扯到了她,讓她有些迷茫。她祖父是出了些什麼事情?
若是京城這般亂,為什麼她的母親會讓她來京城投奔。
她還真沒心思與大夫人糾纏。
“你吃穿用度都是裴府的,便要有我的允許才能——”大夫人正要好好和她說道說道裴府的規矩。
“大夫人今日好大的火氣。”二夫人抱着暖爐走來,嗤笑一聲:“不是才有了些身孕麼,大冬天的往外走,可當心着點你的孩兒。”
“裴府出了個白眼狼,我可不得教育教育。”大夫人翻了個白眼,還切了聲。
“裴府給予的吃穿用度就如同對待那些個下人一般,要不是抒苒自己外出找了份活幹,冬天在裴府得凍死罷。”葉抒苒戲谑一笑。
“你!我裴府何時虧待過人...你可别胡說!”大夫人氣急了,要反駁卻又有些心虛,她胸口不斷起伏,周圍的婆子們連忙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