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那鸨母就被押送上公堂候審了，期間大理寺的寺卿也來觀審了。

謝王爺就更加不用說，直接在公堂的右側坐在軟榻紅木椅子上，周圍五六的侍衛正把着刀站立着。

裴宴秋自然也受了陛下的指示過來觀審。

這次審理是公開的，外面圍了一圈又一圈的群衆。

張國師的屍首被擡了出來，用白布裹住放在地上。

鸨母跪在公堂上，顫顫巍巍的，嘴邊流着血，頭發也亂糟糟的。

“大人，真不是奴家做的！”鸨母聲淚俱下，磕了好幾個響頭。

“在香盈坊，我們還搜到了大皇子宮裡的腰牌，你可知緣由？”鄭元安仿佛沒有聽到鸨母的哀嚎。

本來昨夜裡，有人潛入了牢中，正想要殺掉鸨母，被他提前埋伏的巡衛們給捉拿了。

“奴家...奴家不敢說...”鸨母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些懼怕什麼。

“你都在這公堂之上了，還有什麼敢不敢的。昨夜還有人要來殺你，你不記得了？”鄭元安嗤笑一聲，“他們如此待你，你還要保他們麼？”

“這...奴家...這件事全都是大皇子所指使，他說這人骨可以制成的香，讓那些客人們酥酥麻麻的。便會整日癡迷于香盈坊的妹妹們。”鸨母思索了一會兒，便又叩下頭，說道。

鄭元安微微蹙眉，這鸨母隻供出了大皇子卻沒有供出秦國公，實在古怪。

鄭元安與裴宴秋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想看看那鸨母還有什麼話要說的。

而謝王爺抿了口茶，似笑非笑地望着那鸨母。

大理寺寺卿則是沒有說一句話：誰懂，他來了卻發現這兒還有兩尊大佛？

“大人！這國師大人真不是奴家殺的，這與咱們香盈坊真沒關系啊！請大人們明鑒啊。”鸨母又嚎哭起來。

“請安靜。張大人身上的落了你們香盈坊的香囊，這怕是很難給香盈坊開脫啊。”鄭元安面色沉靜，絲毫沒有被這嚎哭聲影響。

“不如請大皇子來吧？”謝王爺輕笑兩聲，“隻對其中一人的證詞，實在是說不過去。”

“這...”鄭元安他也想啊，但是并不是這麼容易能把皇子請來。

“噢，鄭大人權力不夠是吧？那讓本王的人請他過來！”謝王爺話音剛落，他身邊的侍衛便紛紛出發了。

大理寺寺卿一臉驚恐，正要起身阻止，但是被謝王爺睨了一眼便不敢動了。

“裴大人覺着本王做得如何？”謝王爺轉頭看向裴宴秋。

大理寺寺卿一臉求助的神情看向那位位高權重的丞相，這總不能任由謝王爺肆意妄為吧？

“自然是有王爺的道理。”裴宴秋笑意淺淺，但一整個坐山觀虎鬥的姿态。

“...”大理寺寺卿心都涼了半截，幹脆靠在椅背上閉眼休息。

過了接近半個時辰，謝王爺的侍衛們還真将大皇子“請”了過來。

“你們放開我！沒有勒令就要抓本宮，你們大膽！”大皇子叫嚣着，但還是像隻雞仔一樣被架着押到公堂上。

“你！你個賤人，竟敢污蔑本宮！”大皇子沖開桎梏，給了鸨母一巴掌。

“屁！殿下幹了什麼事情，自己心裡清楚，殺了這麼多人，還要奴家去送死！癡心妄想！我呸！”鸨母更是吐了一口血唾沫到大皇子臉上。

“你還敢吐我！”大皇子要沖過去與那鸨母扭打起來，周圍的衙役見狀立馬沖上前将他們拉住。

謝王爺這邊還拿起了瓜子嗑了起來，險些就要鼓掌了。

“國師大人真不是本宮所殺。”大皇子将臉上的髒物擦幹淨。

“哦，讓你來不是因為這件事。香盈坊那些屍骨，這回是你所為吧？這可是發現了你們宮的腰牌了。”謝王爺戲谑地說。

“本宮沒做過，你怎麼知道這不是有人蓄意污蔑本宮呢？”大皇子心虛地轉動了幾下眼珠。

“啊，那還挺蓄意的。那腰牌掉那兒已經有些年月了，看樣子那人蓄意了好久啊，腰牌都積灰落蛛網了。”謝王爺嘲諷地笑道，揮了揮手讓人呈上證物。

“隻有物證又沒有人證，這般就想污蔑本皇子嗎？”大皇子有些怒氣沖沖的樣子。

鄭元安還真沒有找到證人，之前有些聯系的證人幾乎被連夜殺死。清晨時還有人來報香盈坊又多了幾具屍體。

“人證麼？讓香盈坊的姑娘們來吧。你可能覺得自己把知道秘密的人都殺完了。讓夢湘姑娘出來。”謝王爺撐着腦袋，打了個哈欠。

大皇子的表情倏然變得奇怪，他兇很地瞥向謝王爺，又變得慌張起來，嘴裡低語：“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明明都……都處理了……”

一位在大冬天還身着紗裙的女子走了過來，朝他們都行了個禮。

“奴家見過各位官人。”夢湘跪下磕頭。

“我根本沒見過這個人！”大皇子憤憤地指着夢湘，殺的人裡根本沒有這個女的，香盈坊的人除了鸨母，他都一個不留的殺掉了！怎麼可能還會有！

“那鸨母有認得她麼？”謝王爺問道，眸中幽深，似乎帶着血色。

鸨母看了看謝王爺，又偷瞥了一樣還有些癫狂狀态的大皇子。

“是，王爺。夢湘确實是香盈坊的人，是奴家的好女兒之一。”鸨母深呼吸了一下，閉了閉眼，如今大皇子應該式微了，她幫這位大皇子沒有任何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