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夢湘姑娘說一下吧。”鄭元安便順着謝王爺搭建的橋梁走。
“是,大人。我們香盈坊的人骨都是大皇子每日派人送來的,每日磨成骨粉,然後燒上,會有盈盈幽香。那去肉的屠夫是外面請來的,與國公大人府上的小厮還有契。”夢湘欠身回應道,身子微微發抖。
“那契是在屠夫身上麼?”鄭元安目中有些許驚訝。
“回大人的話,是的。”夢湘說罷還看了一眼謝王爺。
“那契本王已經收了回來,隻是屠夫本人沒救回來。”謝王爺聲音毫無波瀾。
“鄭大人,那屠夫是中毒死的。”影竹與另一位侍衛擡了那位屠夫上來。
鸨母吓得腿都軟了,撲通一下倒在地上。
這屠夫還真是香盈坊的!沒想到大皇子和秦國公如此狠毒,竟是想将他們都殺了。
“大人!這件事情都是大皇子殿下和秦國公逼我們做的!說是用這香可以吸引更多的恩客,我們收入的銀兩八成都進了他們口袋啊!”鸨母回過神來,吓得大喊。
“本宮也是你們這些蝼蟻可以定罪的?”大皇子一副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眼睛發紅,整個人有些癫癫的。
“讓陛下來給我定罪啊!我可是皇子!大梁的未來!”大皇子忽然發難,抽出了旁邊侍衛的配刀,一刀就将那鸨母的頭砍了下來。
血色染上了公堂。
倏然衙門外面傳來了聲音,人群散開,一位宦官走了進來,手上還呈着聖旨。
“聖旨到!請諸位接旨。”皇帝身邊的太監李公公走到衆人面前。
他看到那血腥的場面還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陛下口谕,大皇子殺人無數、生性殘暴、危及社稷,現傳令廢除皇子之位,打入天牢,擇日問斬。另外,秦國公助纣為虐、兇殘無情,廢除官職,同樣打入天牢,聽候發落。”
李公公一字一句地念完,還自上而下地睥睨着大皇子。
“接旨吧。”
大皇子聽完直接軟倒在地上,也沒接旨。李公公直接将聖旨塞進他手裡,還沒好氣地瞥了大皇子一眼。
“諸位,那雜家就先告退了。”李公公轉身就準備走,原本跟着他過來的皇龍衛一擁而上,将大皇子抓去了。
公堂上就剩下一地雞毛。
“本王乏了,就先走了。”謝王爺果斷把這個爛攤子扔給鄭元安。
“诶王爺你……”鄭元安沒叫住他。
一旁聽審的大理寺寺卿重重而又惆怅地歎了口氣,他又得回去大理寺處理大皇子和秦國公的事情了。
“鄭大人,我還有要事。”大理寺寺卿摸了摸胡子,是一秒也不願意多留下。
“诶……你們,把那位鸨母處理一下吧。”鄭元安眨了眨眼,罷了,他還是讓衙役們處理一下吧。
“得令。”
“退堂了。”鄭元安累了,坐在那椅子上,還拿出帕子擦了擦腦門上的汗。
退堂号子響起,那些圍觀的民衆們都散去了。
裴宴秋則是走到鄭元安身邊,打量着那些證詞。
“宴秋兄,怎麼了?”鄭元安把那已經涼透了的茶一口悶下。
“張大人不是大皇子殿下殺的。通敵的也不是他。”裴宴秋垂下眸子,眼睛下方落下一層陰翳。
“也是啊,恰才他說了這麼多,絲毫沒有提及這個。”鄭元安看了看記錄的證詞。
“那個夢湘并非香盈坊的人,謝王爺還真是執着于下棋。”裴宴秋搖了搖頭,“看來通敵西夷的證據隻能在鴻胪寺找了。”
“你的意思是葉大人?”鄭元安忽然想起了什麼。
“并非葉大人所為,但葉大人絕對發現了什麼。”裴宴秋說着,嗤笑一聲:“謝王爺接下來要對付的人才是真難纏吧。”
“你是說那個不動聲色的三皇子?可若是鴻胪寺裡有相關的線索,他們也未必不會清理掉。”鄭元安倒是有些認可,畢竟隐藏在黑暗中的,往往才是狠角色。
“葉大人通常用密語記錄一些東西,他們破解不了。葉大人的密語不喜愛寫在紙上,反而喜歡寫在畫裡,以及一些特别的地方。”裴宴秋的指尖輕敲桌案。
“什麼特别地方?”
“也許是鴻胪寺的影牆上。”裴宴秋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姑娘的面容,“抒苒應該能看懂。”
“啊?葉姑娘她怎麼能看懂,雖然葉大人是她祖父,但也...”鄭元安話說了一半,便咽了下去。
“鴻胪寺都是三皇子的黨羽在把控,要進去實屬不易。”裴宴秋思索着。
“就說找人翻新影牆不就好了,反正那影牆也做了挺久的。”鄭元安看似随口一說。
“好法子。”裴宴秋拍了拍鄭元安的肩膀,就是不知道怎麼同抒苒說...
畢竟抒苒并不想讓陶記陷入這種危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