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祖結束的時間要比她想象的快。
......
片刻,白亦行從床上坐起來,好笑地盯着他。
然她笑得越開心,成祖瞥眼□□越覺得可笑。他把人推回到原位,膝蓋頂着她屁股,悶聲問:“你笑什麼?”
話一出口,他便後悔了。
這小女人正媚眼秋波瞅着他,她問:“你出去怎麼不多帶幾個回來?”
成祖感受到重量,她一條腿擡起來擦着他飽滿翹臀繞上他的腰,接着她雙臂搭在他雙肩,無形中又增加一份分量不輕的壓力。
她輕聲問:“你剛剛是在擔心我嗎?”
成祖不動聲色斂目。他唇線壓成一條筆直的線,沉默良久才重新看她,反問:“有個人記挂着你,你會不會很高興。”
這話說的,白亦行還真思考了下,開口:“那要看這個人,我喜不喜歡了。”
她後半句話講得重,注視着他的眼像進入某個旋渦,深不可測。
不多時,成祖起身,把衣物整理妥當,眺她一眼:“你多久沒做了?這麼饑渴。”
白亦行撐着臉蛋,側身瞄了眼垃圾桶裡套子的量,嗤笑:“你也比我好不到哪裡去。”
整個短暫的水乳交融過程,虎虎其實一直在門外刨爪子,并且喵喵喵喵個不停。
成祖打開門,它飛奔着蹿到床上,撲進白亦行懷裡,它在她身上嗅來嗅去,又立刻看向門口那人。
他們身上的味道是如此相似。
上次來她這裡還是一個月前,一個月後他們就接吻上床了。
成祖環視她的卧室,窗簾角落擱着一幅畫,由于光線問題,他隐約看到是個人的形狀。
自畫像麼?他對這個沒研究,但在她的床頭挂着一副巨大的美人圖。上面的女人神情冷漠,眼神黯淡看向的方位正是他所站的位置。
白亦行安撫好虎虎,問他:“我餓了。”
......
這是問麼,她怎麼不直接說你現在去給我弄點吃的。
但是這麼說,豈不是顯得她自大狂妄沒禮貌。
白亦行是這樣的人麼?
顯然成祖對她還不足夠了解。
成祖說:“想吃什麼?”
白亦行歪着頭,想出三個菜,又覺得現在做三個菜太慢了,她想快點吃點什麼墊墊肚子,于是說冰箱有雞蛋和面條。
成祖娴熟地到樓下廚房,開火,放鍋,燒水,下面,打雞蛋。他抱手半靠在處理台上,邊等邊想,剛才在床上她都沒出力氣,怎麼會餓,難不成是晚上沒吃?
這飲食也太不規律了。
他現在覺得腦子莫名其妙的想法特别多,想找點事做,便洗了碗筷放在桌子上,又見桌面放着幾打紙張。
他撇了兩眼,是有關高盛的商業地産項目。
蜂堡未來規劃企劃書。
白亦行抱着虎虎踱步過來,見他站在頂光下,有半張臉藏在陰影中,視線卻聚焦在桌面上的文件。
她故意放下虎虎,想吓他一吓。誰料男人扭頭看向她,白亦行錯開他的眸光,若無其事地拉開椅子坐下,看着空碗發問:“吃的呢?”
她還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成祖端了碗雞蛋面條放在她手邊,還貼心地問了句要不要他喂。
白亦行不想與他拌嘴,自顧自吃起來。
她吃東西很慢,細嚼慢咽。
成祖端杯水坐到她對面,閑适地靠在椅背上看她。
白亦行仿佛在品嘗什麼米其林美味,咬了一口糖沁蛋,中間的汁水黃澄澄閃着油光,成祖手指漫不經心點着杯子,又把紙巾推到她跟前。
她抽了兩張慢條斯理地擦起來,眼神詢問他怎麼不吃。
成祖抱手問:“白總經理,挺厲害的。”
他是真的在誇她,就是這語調讓人難以捉摸。短線做空時效最多不能超過幾周,要防着市場不穩定因素和相關部門的監管,又要有能豁出去的資本和勇氣,一般人沒幾個敢這樣操作的。
而她一上來就弄倒了那個鼎鼎有名的暴發戶馬化平,背後雖然有關于能源這方面的政策,幸運地讓市場的天平傾向了她,加上馬家清倉式地減持股份進一步推波助瀾,她才能挽回點高盛的損失。
可惜,這樣操作,背地裡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罵她。
成祖抿唇,擡眼瞧她,完全像個沒事人。他不禁好奇,她内心到底能有多強大?
白亦行把一大碗都吃幹淨了,這無疑是對他廚藝的尊重和認可。
成祖眉頭揚了揚,正好被她捕捉到。他視線又平移到水杯上,幹脆一口氣全喝了。白亦行舒服地靠回椅背,閉了閉眼,嗫嚅:“你今天怎麼會出現在哪裡?”
他主動收拾碗筷,“去檢察院辦了點事。那條路剛好是我回家的必經之路。”
白亦行眯着眼看他後背,廚房那光源是借着飯桌上的吊燈,他後背的上半部分和下半部分中間劈了一道斜長斜長的影子,靠近他背的上半部分光線在空氣中冒着星星粒子,一閃一閃的,而下半部分卻顯得厚重沉悶,就像他在她身體裡的感覺。
俗話說得好,飽飯思淫/欲。
她踱過去,手臂從他後面圈上來扣實,臉蛋貼在他後背。
成祖微愣,繼而垂下眼看那雙纖纖玉手,該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就是這細手腕上空蕩蕩的,缺少點點綴,又想,還是不要點綴了,這樣是最舒服的狀态。
是最舒服的狀态。
他腦子裡跳出這樣一句話。
試圖從雞零狗碎的狗血生活中短暫地逃避,他是不是過于癡心妄想了?
可以光明正大地同她親熱,是不是白日做夢?
白亦行倒沒他能想那麼多,隻聽她小聲嘟囔:“去檢察院是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是他去了檢察院。
假話也是他去了檢察院。
像是提醒了他,和他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