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行聽到他說:你還是善良的。
市場上的做空者在股價大幅度下跌後會繼續持倉,貪婪地希望股價再跌多點,那麼他們賺得就會更多。
可白亦行卻及時收手了。
石油這個行業又不是夕陽産業,反而是全球最重要的基石。死了一個馬化平,後面還會有無數個馬化平崛起,新市政府再怎麼推廣無碳,也不會放過這個炙手可熱的金米粒。
因此股價總有反轉的一天,盡管不是現在,也可能是下一秒。
此時收手平倉反而是獲利最大化。
而且,那個叫芊芊的姑娘,是最無辜的。
進了小區,成祖才脫下外套蓋在她胸前,“穿上吧,都要被人看光了。”
外邊三三兩兩的人群提留着狗在停車場走來走去,兩人從停車場上來,穿過休閑區,又有許多大爺大媽在健身和看書下棋。
白亦行嫌棄地瞪他,又不滿地質問:“那你為什麼現在才把衣服給我?”
成祖似笑非笑:“你就這麼想讓全世界的人都來看嗎?”他低頭語音玩味地在她耳邊說:“是酒紅色的。”
白亦行攏住衣物眼神無語地仿佛早已看透他的本色,但下一秒她又勾着他的脖子,壞笑地說:“那你猜猜下邊呢。”
電梯到十六層,成祖推她進屋。
入眼是陌生的環境,屋子裡的格局基本是一眼望到頭。不算大的開放式廚房,有了落地窗的加持,屋子采光也算通透。正前方有兩扇門是閉着,應該是卧室或客房。
房子整體很幹淨,又有點像組屋的樣闆房。
成祖拆開一雙新的鞋子:“穿這個吧,本來是買給我哥的。”
語氣遺憾又惋惜。
白亦行穿上比她腳大一倍的拖鞋,淡淡地說:“等他好了,我買一百雙賠給他。”
成祖忍不住笑出聲。
白亦行嗅了嗅,廚房人間煙火氣十足,這家夥可能經常動手做飯。她想到了什麼,視線鎖定在他右手上。
看起來和正常的手也沒什麼區别,她主動伸手去握他的手。
成祖的手掌很大,像未經雕琢的玉石,掌心紋路走勢泾渭分明。她伸出食指沿着其中一條線自下而上輕輕滑過,立時酥酥麻麻的撓癢癢感讓男人雞皮疙瘩都冒出來。
她像是在看什麼精品展覽裡的雕塑,從手心到手背,又從手背到五根手指,不放過每一個細節,成祖心想也許與她畫畫習慣有關。
他的指關節微微凸起,她細細地一根一根撫摸,骨感削瘦。她捎帶着他的指尖彎折,關節間隆起的弧度像個優雅的紳士。
還有他的指甲,修剪整齊,指殼發亮,有一種不符合廚房氣息的精緻感。
白亦行同他右手交握,男人的皮膚柔軟卻不失堅韌。她倏地打個噴嚏,身子下意識伏低,捂住鼻子,然成祖的右手在此刻收緊,掌心傳來沉穩有力的溫度。
白亦行聽到了很短地一聲悶哼。
她擡頭看男人,濃眉微鎖嘴唇緊抿,又看他的右手,如果這點力度都能讓他感受到疼痛,那麼之前他數次用力抱她豈不是更疼?
白亦行無意識要收回手,成祖卻猝不及防将人帶進懷中。她明顯地感覺到男人的手正順着她肩膀往後脊蜿蜒下滑,不輕不重地摁壓她每一個敏感的關節,像是在探尋某種密碼圖騰,試着解鎖她不同層次的欲/望?
指腹的溫度隔着濕哒哒的衣服讓彼此之間的觸感異常清晰。但是力道又比剛剛她觸摸他手指時更穩,更緊,更快。
指尖輕觸肌膚的每一個步驟都在悄悄調動男人女人沉睡的感官。她雙腿不受控制地微微哆嗦,擡頭望向他眼神難以言喻。
白亦行大腦皮層開始無恥地溯源。
她記起那天他們在床上的情景...要是這手指換個地方,觸感會怎樣?尤其男人那種混雜着渴望同掌控的力量背道而馳,會不會在别的地方能引發更強烈的感受?
然而,女人腦海念頭一閃而過,當即心裡湧起滿滿的負罪感。
這可是隻脆弱不完美的殘缺手掌,他如果要給她試用這隻手,是不是得顧忌許多,要是用力過猛,他也會感到疼吧?要是輕了,她會不會嘲笑,會不會不耐煩?這樣期待又複雜的心情倒是令她生出幾分同情心......
盡管如此她依舊惡劣地想試一試。
屋内沒有開燈,倒是窗簾半遮的落地窗對面折過來零零星星光點,把沙發,桌子,椅子,綠植花瓶,和窗簾等物體不規則的重重斜影畫在白瓷地上,甚至有一些光斑偷偷落在他們腳邊,拉出兩個親密無間交頸相擁的靈魂。
這樣靜谧的時刻,他的兩隻手掌成了他們之間最親密的橋梁。成祖的手部動作停在她的腰肢上,女人冰涼的肌膚在他掌心綻放細微的輕顫。他縱容她所有敏感脆弱的動作在黑暗中無限放大,無一不在訴說着對他的渴望。
在犯罪心理學上,這是一種強烈的情感需求。
她需要得到同等價值的情緒反饋,但成祖并沒如她所願。
他關心地說:“洗個澡吧,免得感冒了。”
這個聲音将白亦行從内心幽暗地帶扯出來。她打個冷顫,回神,跟着人往衛生間走。
衛生間幹濕分離,但馬桶不在這裡。
成祖遞了新的毛巾,睡衣,白亦行還不放過地拉住他的手。她邀請:“一起洗?”還學着他的口吻關心道:“免得感冒。”
這已經不是暗示,是明示了。成祖要再裝傻充愣說不過去了,而且他目前的職責就是滿足她。他點頭,出去拿衣服。
白亦行這才發現兩人衣物都是一模一樣的,可能他不知道他哥哥到底喜歡什麼,隻能單憑着自己喜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