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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給他解開衣衫扣子,又抽去皮帶拉鍊。
濕漉漉的衣服堆放在角落。
男人幹淨健碩的身體徹底展覽在她眼前。
可她的目光仍是盯着那隻右手。他手臂的形态同她是不一樣的,同正常人都不一樣。
她雙手撫摸過去,成祖前臂到大臂中間部分的骨頭并不是朝内折的,而是與左臂骨頭方向一緻,而且骨感要比指關節更尖銳,對比左手臂手肘關節更鋒利,單薄。
另外兩邊肌肉形态也大小不一,明顯右邊萎靡點。她輕輕戳一戳,不知道是不是碰到哪根神經,他敏感地弓起脊背靠在洗浴台上,緩慢揉搓右臂。
白亦行神情擔憂地問:“很疼嗎?”
成祖說:“習慣了,下雨天骨頭就會隐隐發酸發麻發癢,像被蟲子啃噬。”
白亦行看着他僵了會問:“醫生怎麼說?不能徹底根治嗎?”
成祖微怔,又脫口而出:“加強鍛煉,合理用手。”
他這話倒像是有幾分被人問習慣之後的标準答案。
白亦行不動聲色注視幾秒,邊脫自己衣服邊說:“那你是沒好好鍛煉,習慣性使用左手,右手當擺設了。”
成祖毫無顧忌地打皂角,高高在上俯視她,無所謂地講:“我也不是學生,用不着天天寫鋼筆字。非必要時刻不需要天天用右手。”
白亦行光溜溜地抱手半靠在牆上,睨着他。這話她不認可,鼻孔哼道:“那什麼時候才叫必要時刻?”
成祖看她那恨不得再來根‘事後煙’的樣子,轉移話題:“要抽麼?”
他挑眉用右手比了比手勢。
像是在回複她這個問題。
果不其然,白亦行的注意力被帶偏。她還沒試過跟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面對面,在衛生間,在這種時刻,不選擇瘋狂做/愛,而是來根煙——很獨特很新奇的體驗。
她點點頭。
成祖粗糙沖掉身上泡沫,出去又很快進來。
兩人默契地将換氣打開,又開一點窗戶角。
成祖把浴簾拉滿擋住窗戶,兩人靠在另外一側,吞雲吐霧。
聽着外面的雨聲雷聲和浴室地磚上流動的輕微水聲,又互相看着對面鏡子裡對方裸/露的身體,她竟然沒有産生任何邪念。雖然不清楚身旁這位男士的想法,但她一點都不想打破這份甯靜。
成祖亦是如此。在頭頂暖光燈的照耀下,她周身像是被色彩描了金邊,勾勒出淡淡的橙暈,失去了往日的冷調,現在的她如同一顆橘子蜜糖。
這支煙抽的時間似乎格外漫長。
彼此互相打量,又各自放空。
沒有人知道他們現在的想法。
還是白亦行說:“你來高盛,願意嗎?”
成祖仰着頭,後腦勺輕輕朝牆上點了點,向上長長吐出一口煙圈,反問:“你是會問人願不意願意的類型嗎?”
燈光吸收着青煙,射出一圈又一圈金黃色的微粒子。
白亦行擡手掃了掃,淡淡地說:“我媽咪說,我得問你同不同意,畢竟我誣陷了你。”
她又輕笑:“而且我還要跟你道歉。”
成祖側頭,阒黑瞳孔放大後縮小成一個點,眯了眯眼對她說:“那我賺大發了,白亦行親自給我賠禮道歉。”
白亦行低頭一笑,“哦。”
成祖回正視線,鏡子在蒙上一層水霧之際,他清楚地看見了身邊女人的笑容,的确像那種老式橘子汽水味的硬糖果,甜而不膩。
他嘴角帶笑,詢問她:“那我算什麼?”
白亦行撣了撣煙灰,平靜地說:“算跟班。”
成祖身子直起來點,叼着煙,拿起洗浴台上的肥皂,打開水龍頭,兩隻手戳起細膩泡沫,接着瘋狂往她身上抹。
白亦行讓他折騰得很癢,又怕弄疼他的手,動作幅度不敢太大,最後幹脆躲在他懷裡,食指擡着他下颚笑說:“算秘書?”
成祖徒手把煙屁股掐了,反勾着她下巴,“給我開多少工資?”
白亦行回答:“看你本事喽。”
浴室玻璃門上倒映出兩個打情罵俏的影子。
浴室裡傳出兩個歡快愉悅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