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做酥皮果醬點心生意的目标,接下來對于洗果子之類的活,梁思源竟意外地少了念叨,幹活更是麻利起來。
春雨:這是美食的力量啊!
之前梁思源提出自己拿錢出來,讓春雨做些果醬點心給他們嘗嘗,春雨拒絕了,沒得亂花錢,買大黑二黑就花了不少錢,這些年梁思源又是隻享受不賺錢,哪來那麼多錢浪費。
梁思源确實沒有多少銀兩了,四年前,贖出父母就花費了家裡大半積蓄,來到青田村後,父母治病又花去不少,這些年更是隻進沒出。
所以梁思源乖乖聽了春雨安排,不再鬧着要吃,隻等以後賺了錢再說。
做土爐子這些天,春雨不間斷地去鎮上、縣裡甚至幾個大村賣綠豆粉,期間還給食肆送了兩回果醬,一共攢下一兩多銀子。
之前梁思源提出向村裡人買果子,春雨覺得現在正是時候。
現下正是各類果子豐收時節,山上的果子已經被春雨幾人摘了個遍,以後還做果醬生意就得買了。
跟梁思源商量好,就用這段時間賺來的銀子收果子後,春雨就去了田家。
田大嬸王氏為人熱情,和村裡好多人都處得很好,曉得哪些人家厚道,可以打交道,所以春雨就想着讓王氏出面去跟村裡人知會一聲。
春雨是趁着晌午時候去的,這段時間,村裡人都忙着在地裡收秋,其他時候去了也沒人。
可等她到了田家卻發現,院裡靜悄悄的。
難道沒人在?不應該啊,大門沒鎖啊。
“田嬸在嗎?”春雨站在院子裡喊了一聲。
沒一會兒,屋裡有了響動,王氏的聲音傳來,“哎,有人,來了。”
下一刻簾子掀起,王氏走了出來,隻是面上神情不太對,眼角紅紅的,像是哭過。
王氏按按眼角,啞着嗓子道:“原來是春雨來了啊,快坐。”邊說邊給春雨拿來個小闆凳。
看王氏的表情,可能是有什麼事,身為外人,春雨也不好多問,笑笑道:“嬸子,我就不坐了,家裡還有活,說完就走了。”
聞言,王氏也不再多勸,她今日實是沒有多餘精力,隻聽春雨有什麼事要說。
看王氏這樣子,春雨讓其幫忙的話倒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了,但想着她給幫忙知會的人付工錢,而她又最信任王氏,也想讓王氏賺這錢,所以還是道“我來是想讓嬸子你跟村裡有葡萄、梨子,山楂不拘什麼果子的人家說說,想要賣的話就來我家,我都收,不過最好數量多些,少了不夠做什麼。”
“我想着嬸子人緣好,對村裡又知根知底,做這個活再合适不過了,所以就厚顔來找嬸子幫忙。知會各家的工錢是五十文,果子是一斤一文錢。當然,我知道現在正是大家夥忙的時候,嬸子如果有事忙不開的話,可以另給我介紹個人。”
本來看着不甚高興的王氏,聞言,臉上現出了笑容,“能!怎麼不能,太能了!不瞞你說,嬸子正為錢煩惱呢,香草她外祖母病了,急需要錢,我那哥哥是個不管用的,隻能靠着我,但家裡現在還要給香草哥哥說親,人家姑娘是要彩禮的,兩頭要錢,可是愁死我了!”
“春雨啊,你現在是正好給嬸子來送喜了,本來這個小忙,嬸子不論如何都要幫,更不能拿你錢,但現在……”
春雨打斷王氏的話道:“看嬸子說得哪裡話,親兄弟還明算賬呢,我怎麼能白用嬸子,嬸子要錢最好,不要的話,我就找别人了。”
幾句明理話說得王氏哈哈笑了起來,對着春雨更是愛得不行。
雖然春雨去年來到青田村後才認識田家人,但她知道王氏是個爽朗心寬的性子,萬事來了不愁,這回一副愁模樣,可見是一文錢難死英雄漢。
聽到王氏的笑聲,在竈屋裡的香草也出來了,同樣紅着眼眶。
等春雨要走時,她跟着送出來,在門口低聲跟春雨說:“多謝你了,我娘現在為錢急瘋了,我外祖母前段時間病了,着急要錢,舅舅卻被舅母撺掇着不拿錢出來,最後還是我娘拿着錢請大夫看病吃藥。”
“本來差不多好了,我娘也是等我外祖母身體好多了才回來的,結果他們不好好照顧外祖母,使得病情又加重了。但這回我家也拿不出錢了,我娘好賴話說盡,舅母就是不拿錢出來,說是人老了就這樣,你聽聽這是人說得話嗎?”
怪不得春雨來了看到王氏紅着眼,想來是又氣又傷心。
“你舅舅呢?他不管,就這樣看着?”
香草翻個白眼道:“人家才不管呢,我娘問他是個什麼意思,他就跟死了一般不說話,再問就說我表哥成親要銀子,我表姐出嫁要銀子,說來說去就是兩個字,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