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裡對着竈屋看了好一會兒,梁思源終是感到了寒意,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摸摸胳膊,大步踏入竈屋。
竈屋裡,正在做飯的春雨看到進來的梁思源,很是驚訝了一瞬,沒想到他今日這麼早回來,明明按往日來看,還得需要些時候。
但春雨也隻是招呼了梁思源一聲,就不再說話,全然沒有往日那般眼裡含笑,迫不及待和梁思源分享今日發生了什麼事的樣子。
梁思源本想開口解釋的話,在看到春雨嘟着嘴,一看就是不高興的神情時,改變了想法。
他想再多看一會兒春雨在意他的模樣,雖然這樣很不好。
等做好飯,春雨隻是默默地盛飯,不跟梁思源說話。
梁思源看着暗暗好笑。
傻姑娘,什麼都不說就自己生悶氣。
自己怎麼會喜歡村長家孫女啊,才見過幾面,況且就算他喜歡,以他和春雨的交情會偷偷藏着不說?
飯桌上,春雨還是一副沉悶模樣。
梁思源想解釋,但看了看同樣坐在桌前吃飯的兩個小家夥,梁思源閉上了嘴。
别看姚瑜和春芽一個十歲,一個七歲,年歲不大,是個小娃子,卻是鬼精的很,說話稍不注意就被他們聽了去,還學給外人說,特别是春芽,将他和春雨之間說的話說給做工的人聽,已經鬧過好幾回笑話了。
現在來做工的姑娘大嬸們看到他還都是一副調侃模樣,害他擡不起頭來。
清了清嗓子,梁思源卻是說起今日挖地窖時大家的糗事。
“你們是不知道,一群男人待在一塊兒太鬧騰了,下午好不容易多挖了些,挖深後,有人在下面悄悄放屁,把周圍的人熏的呀,但一時半會兒又上不來,還得接着挖,大家就小小的吸一口氣,再憋着趕緊挖。”
姚瑜和春芽聽了笑個不停。
春芽笑道:“思源哥哥,你當時在不在底下?”
思源皺起眉頭,扮作愁苦模樣,故意搞怪道:“在啊!那家夥也不知道吃什麼了,差點熏死我!”
頓時,幾人都笑了起來,除了春雨。
梁思源見春雨不笑,自己幹笑了幾聲,也讪讪地不說話了。
心裡祈禱兩個小家夥趕緊吃飯,自己好向春雨解釋,心裡更是後悔剛才沒跟春雨解釋。
一頓有些氣氛嚴肅地飯過後,梁思源搶着洗碗。
春雨躲過去沒讓他洗。
梁思源手伸着讪讪地站在一旁。
擡眼看見姚瑜和春芽出去了,梁思源湊到春雨跟前開始想着解釋。
春雨看到梁思源湊到自己旁邊,那想了一下午的話,還是決定要說清楚。
雖然這段時日因為有梁思源的陪伴,她才能更好地走過來,但是人總要有分離的,就是爹娘也不能陪自己一輩子,更何況他人。
“我們分開做生意吧,以後點心生意你就不用管了,要麼我付清你銀兩,這生意之後算我一個人的,要麼每年你就單拿分紅,别的事不用管,你選哪個?”
梁思源愣住了,怎麼好好的突然說要分開啊。
“不是,我前一段時間說累是瞎說的,你不要生氣。”
春雨搖搖頭:“我沒有生氣,這是遲早的事,不如早些分開省事。”
“省什麼事啊,我不同意,哪有光拿錢不辦事的!”雖然他現在确實是這樣,可這是特殊情況嘛,等忙過這陣,他還是會去送點心的。
“點心生意,你也是投了錢的,哪是白拿。”春雨手裡洗着碗,低聲道。
梁思源皺眉想了想,直覺還是因為今日中午馬氏來說親的事搞得,春雨才突然這麼說。
“春雨,今日那馬氏來……”
“你不用跟我說,這是你的私事。”
梁思源的話被打斷,無奈歎一口氣,“我是說,再有這樣來上門說親的,就說我不在,我現在無心親事,隻想先多賺錢。”
春雨疑惑地看向梁思源,難道他沒答應?
梁思源像是能看出春雨的疑問,“對,我沒答應,我不喜歡那什麼王姑娘,柔姑娘,也不耐煩應付這些,以後不熟悉的嬸子大爺們來了,就都幫我擋了。”
“所以說,我有的是精力做生意,你别瞎想。”
春雨臉一紅,梗着脖子反駁:“誰瞎想了?我才沒瞎想!”
嘴上這樣說,但心裡卻是完全相反,那憋悶了一下午的心,因為梁思源的幾句話就輕松了起來。
梁思源隻朝着春雨笑,在春雨惱羞成怒時,伸着手讨饒:“好好好,是我說錯了,你沒有瞎想。”
暖黃的燈光下,梁思源滿是溫柔的笑意,笑得春雨臉上一陣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