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柳和香蘭懂得這些後，不是不傷心，可幾年艱難的生活下來，早已将兩人磨得心冷了。

她們的爹王富貴其實什麼都知道，隻是不在乎，放任鄭氏這樣對她們，如果她們是兒子，可能會有所不同吧。

這兩年王富貴念叨的最多的就是有個男娃來傳宗接代。

鄭氏懷孕，不知道有多高興，就盼着這胎是個男娃。

更不會多關照她們姐妹倆了。

要不是還有外祖家顧着她們，王香蘭和妹妹可能連個遮身的衣裳都沒有。

鄭氏連給兩人吃飯都勉強，可不會好心顧着她們其他。

一副心神都對着自己肚子裡的那個，期盼能一舉得個男娃，在王富貴那兒更加得臉。

……

進了臘月，春雨的點心生意更是忙碌了，茶樓和酒樓生意火爆，都額外增加了貨量。

因為臘月裡，有走親送年禮的，這時點心就派上大用場了，春雨價錢合适又好吃的點心受到了極大的歡迎。

春雨家鄉和關陽縣這邊都有這樣的風俗，就是每到快過年之時，晚輩就要給長輩送禮，或是自家特産，或是買些吃食，布料等物，按自家情況，不拘什麼貴重東西，俗稱給年禮。

所以這幾天不光來做工的人早來晚歸，忙個不停，就是本來清閑了些的春雨也忙個不停。

更有點心鋪子來跟春雨商量要不要将點心送到自家鋪子賣，春雨從中提抽成。

春雨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做工的人不夠可以再雇，但做點心的地方卻是不能憑空冒出來。

現在春雨家和梁思源家滿滿都是做點心的人，再來一些，根本容不下。

隻能拒絕。

……

到了臘月，過不了多久就要過年了，家家戶戶都要灑掃除塵，做年貨。

春雨家也不例外。

現在已是臘月初十了，春雨想趁現在屋裡東西少，先掃屋子，不然等做了年貨，倒騰起來麻煩。

但也隻能打掃姐弟妹三人住的正屋，因為其他屋子都被占着做點心，得等到歇下生意的時候再打掃。

因要掃房梁，得做個棍長些的雞毛撣子。

來做工的人家裡有好些都喂着雞，送了春雨不少雞毛，大家都用雞毛做雞毛撣子，甚至也有人冬日裡縫進衣裳裡取暖。

春雨之前已經用了一些做了一個雞毛撣子來掃炕。

剩下的正好這回用。

前幾天讓梁思源去山上找了幾根長木枝，削幾下正好用。

但拿着木棍和雞毛，春雨犯難了。

雖然之前看王氏做過一回，但她一點也沒學會。

臨近過年，聽香草說王氏的綠豆粉生意很好，每天都忙不過來，春雨也不好意思去打擾。

正想着去問問香桃，她娘可會做。

剛出了屋，就碰上要去竈屋盛熱水的王菊香。

人們要喝水，就會去竈屋裡取，竈屋裡有一個大鍋，每日裡都備着熱水。

王菊香看到春雨拿着一根長木棍，就停下來問春雨要作甚。

春雨說了事由。

王菊香腼腆笑笑，“要是信得過我，我拿回去讓我奶給你做，她可會做雞毛撣子了。”

春雨哪裡會不肯，當下松一口氣道：“哪裡會不信你，還要多謝你幫我，我不會做這個，正發愁呢，你來剛好解決了我的愁帽。”

兩人邊說邊往竈屋走去，冬日裡外面可是冷的很，乍從暖和的屋裡出來，凍的人渾身發抖。

說好等中午下工了來拿，王菊香倒了熱水就回去做活了。

綠柳見王菊香走了，問春雨：“怎麼突然想到讓王菊香幫你做雞毛撣子？”

剛剛春雨和王菊香一塊進了竈屋，說起自己吃過飯想去她家學怎麼做雞毛撣子。

綠柳在一旁聽了個正着。

因綠柳是負責乍面條的，所以她一直就待在竈屋裡。

能一直待在竈屋裡将綠柳樂的呀，因為冬日裡挨着火爐，怎麼也冷不着。

不像其他人，即使春雨盡量多燒些炭火給她們取暖，那也不如綠柳這一組人直接待在爐子旁暖和。

春雨點了點綠柳這個機靈鬼，看了看一旁的香桃，回道：“田嬸子這段時間忙，我就想着讓周嬸子幫忙，結果出門正好碰到了菊香，她見我拿着跟長棍就問我做什麼，我說了緣由後，她說她奶奶會做，所以就讓她家人幫我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