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還是不動:“我當時隻想着吃橘子糖了。”
姚瑜:……原來是什麼都不想放棄,什麼都想吃。
“哥哥,你讓我吃一個吧?就一個!”春芽語氣可憐兮兮地看向姚瑜,手還比着個一。
姚瑜很是堅定,堅決不縱容妹妹,嚴肅道:“今日不行,明日再吃吧,明日哥哥去跟姐姐說,保證讓你吃到,但是現在先吃飯,姐姐和思源哥哥都等着呢。”
春芽也知道自己不能吃,隻能歎口氣,跟着姚瑜出來。
小小燭光下,沒人看見糖葫蘆最下面的一個山楂上的糖被舔掉不少。
春雨見春芽終于來了,擺着碗筷,奇怪道:“跑哪去了,快洗洗手,吃飯。”
今日晚飯是骨頭湯面。
肉鋪給了好多根骨頭,夠家裡吃好幾頓了,骨頭上又沒多少肉,隻能熬湯,所以春雨晚上用骨頭湯煮了面,鮮香的面湯加上切的細細的勁道面條,算是冬日裡的美味。
春芽回來看見,就立馬忘記了糖葫蘆,轉而埋頭大口吃起了面。
梁思源邊吃邊不忘誇贊:“春雨做的面就是好吃!”
春雨:“用骨頭湯煮面,當然味道不會差。”
春雨還給了香桃幾根棒骨,讓她回去熬湯給她娘喝。
今冬,周氏給他們姐弟妹三人還有梁思源做了好幾雙鞋子,又保暖又舒服。
前幾日聽到香桃說她娘身子不怎麼好,恰好,這棒骨熬湯,還是可以稍微補一補身子的,送肉香桃肯定不會接受,但棒骨是人家白送給春雨的,香桃還可以勉強接受。
第二日,看完一遍各處做點心的情況,春雨将布料找出來,配上新買回來的棉花,做過年穿的新衣。
上次做過一回,在家裡也跟着她娘學着縫過幾針,所以現在她不用人幫忙,也能縫好了。
中午快下工時,綠柳做完點心後,到春雨屋子裡看她在幹什麼。
“哇,這麼好的布料?!”綠柳一進屋就看到放在炕上顔色亮麗的布料了。
春雨正裁剪好布,往上面鋪棉花。
聞言,笑道:“上次入冬買布時,布店掌櫃送的,當時沒舍得做。現在就快過年了,我想顔色明亮的布料,過年穿起來喜慶,所以趁現在有時間趕緊做出來。”
綠柳坐在炕沿上,伸手小心翼翼地摸摸布料,驚歎道:“布店掌櫃竟然舍得送這麼好的布料?細棉布都貴的要死,這種更是貴吧?”
春雨點點頭,“想是這樣的,當時掌櫃的拿出布料來,将旁邊的細棉布都襯的沒了顔色,可見肯定是不便宜的。”
所以春雨之後還給布店掌櫃的送去好幾回點心,不能讓人家吃虧啊。
綠柳看着羨慕不已,但又想到自己和姐姐這段時間也攢下不少錢,頓時又高興起來,興沖沖跟春雨說起自己的打算:
“我和我姐是穿不了新衣裳了,還得看鄭氏和我爹有沒有良心,看在我們賺了錢的份上給我們不提做衣裳了,吃一頓好的就行。我跟我姐的錢就打算給我外祖母,舅舅一家買些年禮。”
“你外祖母,舅舅家?”
綠柳很少提到外祖一家。
綠柳點點頭:“嗯,這些年要不是外祖家時常接濟,我和我姐可能早就被磋磨死了,哪能活到現在。現在我和我姐賺了錢,也該回報他們一二的。”
綠柳外祖梁家距離青田村還隔着一個村子,因住着的大多是姓梁的人,就稱為梁家村,一家子雖不甚富裕,但家裡和諧有愛,對着綠柳娘這個家裡最小的更是疼愛,在梁氏到了相看人家的年紀之時,綠柳外祖父母選了很多人家都不滿意,總想讓女兒嫁個好人家,不受委屈,過好日子。
選中王富貴是因為覺着這個人有些蓋房的手藝,人也看着聰明,以後不愁将日子過好,最重要的是女兒梁氏很是喜歡,況且當時王富貴家裡還行,且無父無母,上面沒有公婆轄制,小倆口可以安心過自己的小日子。
婚後,王富貴一開始确實是對梁氏不錯,卻沒想到後來漸漸露出了本來樣貌,是個性子懶惰的,家裡家外的活時常讓梁氏一個人做,又因生綠柳時傷了身子,梁氏拖了幾年還是去了,留下的兩個孩子,因是女兒,更不被王富貴重視,任由後娘磋磨。
梁家地裡的收成,雖然堪堪隻夠自個兒一家生活嚼用,但見自家女兒、妹妹去世後,兩個外甥女過得不好,不忍心看親人最後一點骨血都留不下,所以這些年雖然艱難,但還是一直暗中扶持着王香蘭姐妹。
當然這一切都不能讓香蘭姐妹的爹王富貴和鄭氏知道,否則依着鄭氏的性子,很有可能就會撺掇着王富貴撒手不管倆姐妹,逼着梁家出錢出力氣照顧,待到兩人到年紀能嫁人時還會再敲上未來夫家一筆,好處都讓他們得了。
春雨邊縫邊道:“到時候,你拿些點心,送去給你外祖父一家嘗嘗。”
綠柳聞言,高興一瞬,轉而想到那點心可貴呢,忙搖搖頭:“不行,點心多貴重,白白給了我,豈不是要虧了,況且别人看見了豈不是鬧着也會要,到那時有多少點心夠分的。”
春雨笑道:“平日裡還說你聰明呢,這會兒卻轉不開,我悄悄給你不就成了,這段時間,你不止做點心,還幫着我看顧其他人,幫了大忙,這算是獎勵給你的,過幾日還要發獎錢呢,也少不了你的份!”
綠柳聞言樂的接受,更加賭誓要跟着春雨好好幹了。
不一會兒,王香蘭在外面喊綠柳回去了,春雨則打算再縫幾針去做飯。
亮藍色和水紅色的布料中夾雜着銀絲,亮快的很,還沒做完,春雨就想着穿在梁思源和弟弟妹妹身上,一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