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甯無奈,一時不知道蘇芷是向着霍瑾宸還是向着她,“當真是不到喜歡的地步。”
“那今日太子殿下明明想同您說幾句話,你怎麼還推辭了?”
顧長甯将玉玦放進了蘇芷手中,“是他先不愛搭理我的,憑什麼他要和我說話我就非得和他說話。”
蘇芷在心中不免琢磨着,顧長甯這性子也不知是随了家中主君還是夫人,膽子忒大了。
顧長甯近來睡得香,比平日裡能晚上半個時辰才起身,太後從不會在這等事上約束着她,直言她年輕,能多睡會兒自然是好的,不必守着那刻闆的規矩起身。
然而今日她正欲陪伴太後用早膳之時卻發現皇貴妃竟提早來了慈甯宮,她覺着今日卻是失禮,進殿時她想好了請罪的言語,擡眼一看霍瑾宸竟這個時辰來了慈甯宮。
他今日不用上朝麼...
“長甯有罪,今日起晚了,不曾迎接娘娘。”
“傻孩子這有什麼,快起來。”皇貴妃一如既往地待她親和。
“母妃,兒臣能否同長甯說兩句話。”
皇貴妃話音剛落,霍瑾宸便在一旁出聲。
他今日沒了昨日黃昏時的憂愁,這會兒更像是靜下了心,今早不上朝便入宮給自己母妃請安,正好自己所思與皇貴妃不謀而合,便一同來了此處給太後請安,而霍瑾宸也正好能和她說上話。
皇貴妃自然是樂意的,她偏過頭像是想要問詢太後的意思,太後也笑着點了點頭。
“這是自然。一會兒莫忘了同長甯來用早膳。”
“是。”
顧長甯行過禮便跟着霍瑾宸走出了正殿,她不曉得霍瑾宸這時候想将她帶去哪,也不曉得他有什麼話要單獨與她講。
霍瑾宸帶她去了慈甯宮西側殿,一旁宮女瞧着情形也适時備好了茶水。
兩人坐在殿内又是一片甯靜,唯有窗外微風吹過樹木枝葉之音。
想來他今日是想将昨日未說出口的話說出來的。
“殿下今日不曾上朝?”顧長甯主動開口。
顧長甯不會一言不發讓氣氛尴尬。
“嗯,今日不上朝。”霍瑾宸柔聲道。
霍瑾宸在聽了七皇子的話之後去尋顧長甯是一時沖動,而他昨日回東宮又思慮許久,若是隻因未定之事瞻前顧後不能直面自己内心,他隻會将她越推越遠直至失去她。
他願意相信自己能平衡朝政與心中逐漸升騰的愛意。
他也願意相信顧長甯是能與他攜手并進的命定之人。
他父皇母妃說的對,他會喜歡顧長甯,他也确實喜歡了上了她,可能這就是緣分吧。
至于七皇子所言顧長甯對他無意。
霍瑾宸現下不在意這些,他須看明白自己的心就是了。
請安是借口,霍瑾宸是為着她來的慈甯宮。
“我今日來是想給你一樣東西。”
顧長甯擡眸向霍瑾宸望去,他的目光溫柔平靜,他注視着她,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說着,霍瑾宸便拿出一塊手中捧着一枚金制令牌。這令牌形狀規整,通體由上好的金子鑄造而成,散發出耀眼的光芒。令牌的一面刻有精美的魚紋,栩栩如生,魚紋周圍環繞着祥雲圖案,雕工細膩。
顧長甯看着令牌許久,倏忽驚愕失措。
霍瑾宸直接将令牌放置于她手中,這回令牌的背面展現在她面前,上面赫然寫着“東宮”二字。
“乞巧之時我原想送你些什麼,可一直沒能尋到合适的配得上的禮,我想着你平日裡定然在宮中待着也悶,你拿了它日後便可從皇宮直接入東宮,由此從東宮出宮也方便許多。”
沉甸甸的令牌放置在顧長甯手中,她拿得很穩,生怕掉落。
依稀記得顧璟灏也不曾有這樣東西,他平日隻能憑枚銀制令牌日常出入東宮,行止也十分受限,更不可能自由出入大徵皇宮,他每每入宮也都是有建和帝和霍瑾宸的旨意。
“不,殿下,我不能收下這個。”
霍瑾宸又不欠她什麼,若是尋常禮物便罷了,可這實在太貴重了,她承受不起。
顧長甯又将那塊令牌還給了霍瑾宸,一個勁兒地搖頭。
霍瑾宸輕笑,“别怕,我已得了父皇允準,這才拿給你的。”
若她記的不錯,這樣的令牌隻有兩塊,一塊在霍瑾宸那裡,而另一塊...
“你日後若是想出門,你可來尋我,若我不在,東宮之人會護着你出行的。見你的父母親亦或是上街遊玩皆可。”
霍瑾宸也是在自己宮裡琢磨了許久,尋常的物什俗氣配不上她,她亦不缺。他想将禮送在她心上,也想送些能落在實處的。
這個便是最好的。
顧長甯望着霍瑾宸,她神色中驚愕未減,怔怔道:“你不怕我...妄用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