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璟衍倒是沒什麼所謂的樣子，同明書瑜問了句好。

明書瑜原是獵得好幾隻獵物來聽顧長甯誇她的，沒承想撞見這些話，又打攪到她與親人相聚，她便随口找了個借口再去打獵。

顧長甯便承諾半個時辰後一定去尋她。

黃昏時，玩了一日顧長甯也着實累了，她先去向父母親問安這才回了自己營帳稍稍歇息。聽說每日晚間都有歌舞篝火，禦廚會做一部分肉出來吃。

但顧長甯沒這個興緻，隻想早點歇下。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明書瑜更過衣便來尋顧長甯了，從前兩人一直睡同一張榻上，說話說累了就睡了，今次明書瑜也是回了父母，帶了衣物過來準備同顧長甯睡一起。

兩個姑娘側躺在床上，顧長甯聽着明書瑜的問題咕哝了好一會兒，不确定道：“不算吧...隻能說是...一點點喜歡，隻一點點。”

明書瑜聽着，她心中也很是感慨，顧長甯若是不确定自己的感情便不會随意說出口，縱使隻有一點點，那她也是上了心的。

“是哪位皇子...?”明書瑜神色狡黠，笑容也是意味深長。

顧長甯輕笑着，用羅帕蒙住了自己的臉，說道：“你猜。”

“是燕王？還是太子殿下？你跟燕王先前就認識了，倒也在情理之中。可我上回又見你同太子一起。倒是哪一個啊...”

“是太子。”顧長甯悶悶道。

“我的天哪！你倆...”明書瑜一下掀開了顧長甯捂在臉上的那方羅帕，神情裡不可置信又驚喜。

“什麼都沒有！”

看着顧長甯這樣着急否認，明書瑜神情精彩紛呈，打趣道：“你還說一點點，你要不去銅鏡前瞧瞧自己臉紅沒紅。”

聞言，顧長甯沉下臉來，“沒紅。”

明書瑜才不管顧長甯這樣的極力掩飾，翻了個身平躺下來，“這天下日後可再沒有比他更有權勢之人了...挺好的，本該如此。”

“可是...這儲君妃不是咱說了算的，得陛下點頭。你喜歡他的話，要不跟陛下提一嘴，說不定陛下就當即給你和殿下賜婚了。隻是...我聽我母親說，越國公家的孟若岚，也就是早先被封嘉合縣主那一位，她也對殿下有意。而且她能受封縣主是極難得的恩賞。就隻怕...”

“咱們努努力，盡人事聽天命，你心裡得有個底，萬一不成也不能太難過。”

明書瑜一下從先前的激動驚喜變成了替她擔心謀劃。

顧長甯聽明書瑜一下說了許多心中柔軟，她将明書瑜松動的頭發拂向耳後，說道：“日後就知道了，别為我着急。”

明書瑜歎了口氣，“不可輕意交付真心，你外祖母幼時對我們說過的。你如今不管對殿下有多少意思，可總歸是動心了的。”

顧長甯又将身子挪明書瑜近了些，“也還好，不會到不嫁給他就傷心難過。我也是因他待我不錯才...”

“殿下待你有多好？！”明書瑜又激靈起來。

顧長甯一愣，提起這話她便沒勇氣說出口，總覺得有些好飄渺又真實，她不敢說。

于是顧長甯服軟示弱似地捂着肚子，“我餓了...咱倆用飯吧。”

明書瑜“噌”地一下坐起身，幽怨似地看了眼顧長甯。

“行吧，早該餓了。”

她倒也知道顧長甯是沒想好怎麼說，她不必追問，顧長甯想明白了自然會告訴她，就像告訴她自己屬意太子一樣坦誠。

兩個人外面跑了一日，午膳也沒用多少，現下自然是餓了的。

“诶，你大哥...定親了沒有？”忽然，明書瑜想到了些什麼，問道。

“還沒...他說不着急。”

顧長甯答完話，猛地擡頭看向明書瑜，這回帶着深意的笑容到了顧長甯面上，“你...不會是...”

明書瑜連忙擺手否認，她隻是偶然想起，沒想到被顧長甯誤會了。

“沒有，我隻是好奇你哥看着這般老成，日後能得位怎樣的媳婦兒。”

顧長甯這才恢複了平日的神情，笑道：“他啊......”顧長甯動作停滞想了許久，最後道：“不知道...我也好奇。”

兩個少女收起了方才談及的心思，用過膳食顧長甯才覺着是活了過來，兩人又聊起近些日子心得體會，從品香點茶八卦轶聞到史書詩詞。

像先前一樣，困了便睡下了。

而離顧長甯甚遠的霍瑾宸今日卻是難以入睡。

不過是一日的狩獵，這于他而言算不得什麼。可是近幾日一直忙着，他也有一陣兒沒見到顧長甯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今日霍瑾宸狩獵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想見到她的。

可惜老天聽不到霍瑾宸的思念，沒讓他遇見顧長甯。

顧長甯的營帳又與諸多官家女子在一處，他貿然找她極為不妥，反而旁人說她閑話。

霍瑾宸委屈着，隻能看着手中那塊玉佩想她在做些什麼。

他如今真真兒越來越離不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