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甯箭術不精,待許多妃嫔官家女子都策馬遠去才同明書瑜緩緩跟上了衆人。
她多是來賞景的。
“書瑜,這回規矩有變嗎?”
大徵狩獵素來按規矩行賞,這回挪了地方,也不知道是否和從前一樣。
“不變,依舊是每日清點出獵得多少隻獵物,再等最後一日算出總數,若有同數,則按照獵得之物珍稀做排序。”
顧長甯點頭,“不知這回的彩頭是什麼。”
“許是匹良駒,但每年也少不了金銀寶器做賞賜。”
“我們就不跑遠了,遠處的動物我也獵不到,且又對這兒不熟悉,怕走丢了。”顧長甯道。
“好!那我們再快些。”
落葉中,兩名落于人後的女子終于發力,朝着林中而去。
麓山圍場果真是大,縱使這麼些人一同前來狩獵半天也不曾瞧見什麼人,不過寥寥巡查侍衛。
進入密林,這裡樹木高大比外頭冷些,靜些。顧長甯跳下馬來從箭囊中抽出一支箭,看着遠處的野兔驟然精神起來。
她輕輕走動,冷靜瞄準着,她沉下氣息将箭矢平穩放出,不料還是有偏差,讓野兔逃脫了。她有些洩氣,又安慰自己這隻是今日第一箭,難免手生,再試一次也許就好了。
忽然。
聽得弓弦輕鳴聲,随即一道箭矢精準射擊其要害。
顧長甯偏頭看去,不遠處自己長兄顧璟衍便又驅馬走向她。
“拿去吧。”顧璟衍柔聲道。
“哥!”顧長甯聲音軟糯中帶着甜意地喊道。
顧璟衍也是許久未見自家妹妹,他不像顧璟灏平日在東宮,顧璟衍在吏部,于是和顧容川一樣見不到顧長甯。
他下了馬便靠近顧長甯,又在她臉上捏了捏。
“看來最近過得不錯,臉圓了。”
顧長甯笑得嬌俏,又看向顧璟衍身後空無一人,問道:“咦?二哥呢,你倆不是總在一塊兒嗎?”
“他去同幾位皇子打獵了,想來今日也會是滿載而歸。”
顧長甯點點頭,她這兩個兄長一個靜一個動,一個文一個武,一個内斂一個外向。
顧璟衍也是騎馬射箭長大的,但他卻也是練熟即止,算不上精通,自然也是沒興緻在這方面與誰争高下。
“所以哥你是特意來陪我的嗎?”
顧璟衍眉眼俱笑點了點頭,“父親母親想着你,我也是。”
他剛說完話,眼神便瞥到顧長甯手上拿着的弓,也沒和顧長甯客氣徑直接了過來,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顧長甯。
“太子殿下給的?”
顧長甯不好意思道:“是。”
聽她承認,顧璟灏眸中雖有些愁色但嘴角笑容并未放下,隻道:“好好用,看看日後能不能将箭術練上來。”
顧長甯原以為顧璟衍會問她對太子是怎麼想的,沒想到他隻說了這麼一句不痛不癢的話,顧長甯有些疑惑,她看着周圍也不怎麼有獵物,馬兒又安分去了一旁,倒是可以多說幾句。
“哥,你不問别的嗎?”
“你自己有主意就好,何況先前國宴,你對父親母親說的那番話我還記得,糯糯隻需記着無論何時你順心高興才是最要緊的。”
“你若真對殿下生出情意怕也是難以放下的,若不是因着感情,不論你想什麼,隻要覺着自己走的路不錯就是了。你還有我們。”
顧璟衍這樣說是她方才瞧見了顧長甯聽到他提及太子時的動容,以前不是沒有公子郎君向顧長甯示好過,可她從來都是靜若潭水,隻當沒發生過。
再說國宴後顧長甯見家人之時也确實說過是她自己想去皇室,她的心思家中都明白,可誰也不想舍棄她的終身幸福讓她嫁給不能與之相守一生之人。
可顧家教養向來是不幹涉子女自己的選擇,可在顧長甯這件事上,顧容川與慕容韫原是幹預到底的,可顧長甯道爹娘對顧璟衍與顧璟灏如此,對她亦該如此。何況她想做未來的皇後也不僅僅是因為為着顧家,她還有自己心願未了。
由此,聽聞顧長甯有自己心願未了,顧容川與慕容韫才松口。
顧長甯笑道:“哥,我不是為情亂志之人,何況眼下也是殿下待我好,我才對他有些真心的。”
顧璟衍相信,“我一直相信你。好了,我們一起走走,碰見獵物了我幫你。”
“阿甯!”
明書瑜打過獵便來尋顧長甯,剛到便聽見顧長甯說什麼為情亂志,什麼殿下。
不過明書瑜見到顧璟衍總是拘謹的,一來顧璟衍雖看着整日俊臉上帶笑讓人如沐春風,可實際他處事有多果決明書瑜也是聽自己父親提起過的。
再者她幼時和顧長甯玩的好,見顧璟衍時他總是斂容看書,明書瑜覺得顧璟衍老成又是個老古闆。
“顧...哥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