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城真是誠不欺我也,外邊什麼樣,裡邊也什麼樣!
這城本就不大,三樂步子又快,沒一會兒地功夫,便将城中看了個遍。
别說客棧了,人影都沒一個,城中人房門緊閉,就連像樣的飯館也找不到。
腹中又是一陣饑餓難耐!
這時,孤零零的街上,秋風蕭瑟,遠遠就聞到一股油香。
放眼望去,一個小攤燃着袅袅炊煙,湊近一看,一個個金黃帶着油光的燒餅擺在鐵架上,勾人眼球。
攤主是個年紀三旬開外的男子,裹着一條辨不清顔色的圍裙,身材又矮又瘦,臉色雖白皙,卻沒有血色,眼睛凹進,眉毛斜斜倒垂下來,形相甚是怪異。
三樂才沒管那麼多,長得比這還怪的都見過,根本沒放心上,滿眼都是那泛着油光的大燒餅。
二話不說直接要了五個,結賬的時候一看,竟然要三文錢一個,沒辦法,東西都做了,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誰叫買之前不問價錢!
三樂拿着東西,邊走邊吃,剛啃一口手裡燒餅,連呸帶嘔地吐了出來,皺着一張臉。
“呸呸,這什麼東西,又苦又鹹,也太難吃了!還要三文錢一個,怎麼不去搶!”
她氣勢沖沖攥着手裡的五個燒餅,去找那攤主理論。
沒成想,才一會兒功夫,人早已不見了蹤影,隻留下一地枯葉。
她還以為來錯了地方,轉悠幾圈,發現就是此地無疑。
合計着這燒餅就隻賣給她呗!
三樂看着手裡的幾個燒餅,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不吃,今夜怕是沒得吃了,這城中除了剛剛那賣燒餅的,就再沒看見有賣吃食。
她不情不願又咬下一口,沒敢往下嚼,就直接往下咽,沒成想這燒餅竟然還拉嗓子,堵在半路下不去了。
作勢伸手拍着胸口,想要将那卡在半路的燒餅拍下去,卻不見半點動靜。
“嗝!嗝!嗝—”
這嗝自打起就沒了要停歇的意思,三樂趕緊取下水囊,猛地往喉嚨裡灌了口水,這才将那奪命燒餅給咽下肚!
“咳咳!這哪是賣燒餅啊,這純粹就是想謀财害命!”
她喘着氣,抹了一把嘴邊的水漬,屬實是氣急了。
“再讓我碰到,鐵定也讓你嘗嘗這奪命燒餅的厲害!”
說着将手中的燒餅塞進包袱。
——
天色将黑,整座小城漸漸陷入昏暗之中,隻有零星的幾抹燈火在夜色中顯色格外亮眼。
城中寂靜一片,隻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異常荒涼。
三樂借着手中火折子發出的火光,走在這坑坑窪窪的街道上。
腳步輕盈沒有半點動靜,同這城中的幽靜交織在一起,顯得有幾分詭異。
她打量着周圍,目光移到左邊并無異常,随即又挪向右邊,突然!一張慘白的臉猝不及防出現在眼前!
三樂瞳孔蓦然放大,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驚了一瞬!
一道清脆軟糯的聲音傳來,打破了這一驚吓。
“姐姐,你怎的天黑了還在這處溜達呀,大人說天黑了就要速速回家去,不然會有髒東西跟上來......”
一個不到十歲,紮着雙丫髻的女童,正站在一個石雕上,容貌俏麗可愛,但膚白如雪,不見一絲血色。
三樂見是個女童,心中松了一口氣,握在劍柄上的手緩緩松開。
“那你呢?你怎麼還不回去?”
女童咯咯的笑了一聲,“我才不怕呢,我家就在這裡,姐姐你是第一次來這兒吧!”
三樂點頭,思付片刻,問道:“你們這兒可有能住店的地方?我在這城中找了許久,也未見有客棧。”
“姐姐,那你可就白找了,我們這處很少有人經過的,所以沒人開客棧,不過,你要是沒地方住,不介意的話,我家倒是可以留宿!”
女童搖晃着腦袋,俏皮回答,眼中閃爍微光。
三樂見她是個小孩子,不一定能做得了主,便問:“你爹娘同意嗎?”
“家裡面隻有我跟爹爹,爹爹人很好,他一定會答應的。天色很晚了,姐姐快跟我回家吧!”
說完,女童從石雕上跳下,一把牽起三樂的手,拽着她往前走。
三樂沒想到,這孩童人雖小,力氣倒是挺大的,猝不及防地被這麼一拉,差點腳下一趔趄。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一處幽暗的巷子。
忽然,小巷深處唯一的一抹火光,一閃而過,很快沒了蹤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