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沉沉,忽聞疾風而掠,三樂側目而視,隻見道道黑影疾馳而來,身法極快!
糟了!
她光顧着躲潶墨白那王八蛋,早已忘了樓外,還有這麼一群跟屁蟲。
該死!
三樂在心底暗罵一聲,腳下一動,忽一提氣,又縱出數十丈。
隻見她剛飛身而過,身後便跟上數十道黑影,待潶鶴堡的人跟上後,不到一息之間,千日閣的人便也相繼而來。
于是,在這片混沌的夜色裡,密密麻麻的身影如蜂群般席卷而過,場面甚是壯觀!
雲月樓内,最頂層的燭火早已被點亮,兩道颀長的身影立在窗邊,正眺望着遠處消失的黑群。
“啧啧啧,這美人當真是招人喜歡,就連潶衡也瞧上了……”潇月倚在窗邊,玩笑道。
說罷,他抿了一口手中的酒,挑眉看向身側靜默不語的人,突然湊近低聲道:“墨白,讓我猜猜……你可是也瞧上那美人了!”
潇月定定地瞧着潶墨白,連其臉上一絲一毫的情緒,也不肯放過。
過了幾息,也不見人有反應,潇月歎了一口氣,故作納悶道:“這麼些年,也不見你身邊有個姑娘,難不成,當真是鐵樹開花了?”
話音落下,潶墨白搭在窗沿上的手忽然收緊,隻見他眼底微微一閃,臉上卻還是不顯異樣。
突然,他耳邊又響起,潇月那賤兮兮的聲音。
“若不是那可就太好了,那美人的模樣長得正合我意,既然你不喜歡,那我便讓小王……将人找來!”
潇月說罷,像撿到大寶貝一般,屁颠屁颠朝門口走去,然而,當他剛欲張口喚人時,便被一隻茶盞正中了後腦勺。
“哎呦——”
隻聽潇月慘叫一聲,而潶墨白則淡定地收回右手,轉身看向窗外,神情冷然道:“收起你那點歪心思,她……你碰不得!”
——
窗外,距雲月樓十裡開外的荒郊之地,數道寒光相繼而出,宛如天下閃電,驚得林中一些膽小的蛇蟲鼠蟻,落荒而逃。
突然,一道劍氣呼嘯而至,三樂連忙旋身避開,隻見夜色中衣袂翻飛,堪堪躲過。
潶衡見狀,快速揮出第二招,欺身而上!
霎時間,兩人隻隔兩寸之遙,近到就連三樂身上的冷梅香,潶衡都能聞得一清二楚。
潶衡緊緊盯着眼前這張頗為眼熟的臉,突然勾起唇角。
他本以為還要花費些時日,才能抓住她,沒想到她迳自送上門來了。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潶墨白呀,潶墨白!我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瞧瞧,當你得知想要的人在我手裡時,那副氣急敗壞的模樣了!
應當會很有趣!
三樂擡劍相擋,瞧着近在咫尺的人,不禁暗罵道:這潶鶴堡的人這般緊追着她不放,上輩子怕不是群大鵝吧!
更何況,她也沒幹啥壞事呀,一沒偷二沒搶的,大半夜這般死命追她,真是瓜皮擦-腚——沒完沒了了!
今日真是陰溝裡翻了船,不是碰上那瘋子潶墨白,便是被潶鶴堡的人逮了正着,還被瞧見了真面目,以後在這洛月城裡可不好混呐……
短短幾息之間,三樂已将今日不順之事,在腦子裡叨叨了一片,臉上的神情也愈加不善。
突然,隻見她手中長劍一震,發出“铮”然一響,人已騰空而起,濕濡的發絲在空中旋了一圈,發尾的水珠盡數灑向了潶衡。
潶衡猝不及防的被甩了一臉水,面上的神情頓時一變,比這冰冷的水漬還要冷上幾分!
他正欲揮劍而上,突然,迎面而來一道劍光襲來,讓他隻能先行收勢,側身而避。
然而,還不到一瞬,身後便頓感生風,潶衡隻覺這道劍氣異常熟悉。
他迅速踏地縱身一躍,避開那道劍氣後,當即後翻而去,可剛一落地,又見一道寒光緊随而至。
“铮——”
潶衡當即擡劍相擋,隻見一把泛着寒光的玄鐵劍,驟然映入眼簾!
他瞧着眼前這把劍,臉色蓦然一變,立刻擡目看向來人,瞬間了然。
竟是他!
又是潶墨白!
對面的江洛死死盯着潶衡,手中的長劍,又往前推近了半寸。
一時之間,兩人相互用勁,僵持不下。
一旁的三樂見狀,趕緊悄摸退到一旁,正想落跑,誰知剛一動作,便被千日閣的人給圍了起來。
三樂當然知曉他們是誰,頓時就沒了好臉色,持劍就跟他們打作了一團。
一旁潶鶴堡的人,也是嫌熱鬧不夠大,紛紛加入了其中。
一時之間,也不知是誰打誰,場面異常混亂!
三樂孤零零的夾在中間,好似一老母豬卡栅欄,進退兩難,被人左右夾擊好不難受。
特别的是那千日閣的人,下手忒刁鑽,哪裡難堪他們便打哪,也不知是那個憨貨教的,真是要人老命!
三樂被人纏得心頭火起,勢必要找那潶墨白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