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偉良那一巴掌很用力，諸姜的臉上已經有了紅印。

“我送你去醫院吧？”莫江甯說。

她擡眼看着莫江甯，還是有點茫然，“什麼？”

諸姜的反應有點奇怪，莫江甯眉頭微蹙，“你怎麼了？是不是吓着了？”

“諸姜，”陳雯心裡五味雜陳，“你先去醫院看看吧。”

耳邊的嗡嗡聲漸漸消失，諸姜有點回神，搖了搖頭，“我沒事。”

莫江甯不太放心，“我先送你去看看。”

“對，做個檢查。”陳雯附和。

李偉良瞄了諸姜兩眼，嘟囔道，“城裡人就是嬌氣。”

莫江甯用舌頭頂了頂後槽牙，壓抑着怒氣，“你他媽的閉嘴。”

陳雯惡狠狠瞪他一眼，“沒良心的人，當然不嬌氣。”

李偉良本就煩躁，立馬噌起身，“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她能挨這一巴掌嗎？”

李偉良越想越氣，眼看着又要動手，莫江甯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他媽能不能像個男人？就他媽會打女人是吧。”

李偉良瞬間火冒三丈，但又掙脫不開莫江甯，“莫江甯你今天來就是來幫這個賤人的是吧？”

“我幫什麼忙？”莫江甯皺着眉，甩開李偉良的手，“我又不打女人。”

這句話刺激到李偉良，他指着莫江甯鼻子罵，“你他媽以為自己是誰？掙了兩個錢了不起是吧？真把自己當個人了？”

莫江甯面色鐵青，但還在忍耐，李偉良卻毫無顧忌，“你别忘了你爹還是老子擡着上的山，你現在跟我還他媽他媽的？”

莫江甯閉了閉眼，不停勸自己别動手别動手，還得做生意呢。

李偉良見他老老實實挨罵，以為他犯了讀書人的毛病，罵得更來勁兒了。

“你才是不要臉，沒用的東西，連仇人家的兒子都養，”李偉良指着莫江甯，“活該你媽摔斷腿。”

話音剛落，莫江甯的拳頭就砸在李偉良臉上。

去他媽的生意吧！

莫江甯下手很重，李偉良踉跄着後退幾步，但他沒完全反應過來，喃喃道，“莫江……”

他話沒說完，莫江甯的身影已經逼到眼前。

莫江甯一把揪住李偉良的衣領，眼神陰鹫，“罵啊，怎麼不罵了？”

李偉良還懵着，但開始害怕了，“我……”

莫江甯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一拳砸在他臉上，早就想揍他了。

莫江甯臂膀上的肌肉緊繃，李偉良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在房間裡抱頭亂竄，可這房間就這麼大，根本跑不掉。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李偉良雙手抱頭，高喊道，“真要打死人了！”

陳雯看着這一幕，嘴角扯了扯，像是在笑。可她眼神裡的痛苦和憎恨，讓這個笑變得有些詭異。

房間裡亂成一鍋粥，諸姜和夏堯終于回過神來，上前拉架。

“莫江甯！”

“江甯哥，别打了。”

夏堯幾乎挂在莫江甯身上，“哥，哥，别打了，打死人要坐牢的。”

諸姜用力掰着他的手臂，“莫江甯！”

莫江甯終于冷靜下來，拳頭慢慢松開，但他的眼神依舊冷得瘆人。

李偉良躺在地上，捂着痛處大口喘氣，時不時傳出吃痛的吸氣聲。

他怨毒的盯着莫江甯，莫江甯也居高臨下的冷眼看他。

“好了，先出去吧。”諸姜推了莫江甯一把。

夏堯趕緊拉着莫江甯往外走，“走吧，哥。”

莫江甯收回目光，跟着夏堯走了出去。

陳雯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諸姜叫她的時候，她還有點懵。

諸姜看向陳雯，“走嗎？”

陳雯緊了緊拳頭，咽了口唾沫，“你先出去吧。”

諸姜看了眼地上的李偉良，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走廊裡還是昏暗幽幽。

夏堯在前台整理票據，莫江甯坐在一旁打盹。

“哥。”夏堯叫醒莫江甯。

夏堯平時野得很，很少這麼嚴肅，莫江甯睜開眼，“怎麼了？”

夏堯認真的看着他，“李偉良這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莫江甯點點頭，“是這麼個事兒，然後呢？”

“然後，”夏堯聲音變小，“然後你不要在意他說的話。”

莫江甯笑了，這丫頭沒白疼。他眉眼都柔和下來，“我知道。”

“算哥沒白疼你，”他揉了揉夏堯的頭頂，“好好幹你的活兒，不然扣你工資。”

夏堯躲開他的手，“走開，發型弄亂了！”

“嘶，”莫江甯曲起食指和中指敲在夏堯腦門上，瞬間響起‘咚’的一聲。

夏堯捂着腦門，臉皺成一團大喊道，“莫江甯！你幹嘛！”

莫江甯挑眉，“你這腦門怎麼還和小時候一樣響？”

夏堯痛得龇牙咧嘴，嘴裡還不忘反擊，“你也還和小時候一樣讨厭！”

諸姜下來的時候，兩人正鬧得興起。

莫江甯聽到腳步聲，轉頭看她，“小姜老師來了。”

諸姜點頭，嗯了一聲。

夏堯捂着腦門回頭，臉還皺成一團。

“介紹一下，這是魚希小學新來的老師諸姜，”莫江甯指了指夏堯，“我妹夏堯。”

“諸老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