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過得很快,一眨眼就過去了。
碧空如洗的天空劃過一群大雁,與學校裡的朗朗讀書聲,相映成趣。
“作者這段話是想表達什麼意思,誰來回答一下?”
諸姜說完,教室裡鴉雀無聲,邊上幾個學生腦袋一點一點往下沉。
這兩天有點熱,窗外的蟬鳴像催眠曲,諸姜自己都有點昏沉。
‘啪啪’諸姜拍了拍手,在孩子們的目光中,諸姜說出了那句曆代老師最經典的話,“困了就起來站會兒。”
三年級的孩子比較單純,聽見這話全班都站了起來。
雖然全班也隻有七個人。
這話雖然都被說爛了,但還挺有用,至少學生眼神沒那麼呆滞了。
‘叮——’下課鈴聲響了,諸姜合上書說道,“下課。”
話音剛落,學生們就跟飛箭似的竄了出去,完全沒有上課的萎靡不振。
諸姜笑了笑,有點感慨,當學生的時候可真好滿足啊。
辦公室裡沒有空調,但好在打開所有門窗也算比較涼快。
諸姜剛坐下,還沒來得及喝口水,趙暙音突然陰陽怪氣起來,“喲,研究生回來啦?”
諸姜眉頭微蹙,又哪裡招惹她了,“怎麼了?趙老師有什麼事兒嗎?”
趙暙音有點不爽,“小姜老師周末去哪兒玩了?”
趙暙音語氣不算友善,諸姜臉上沒什麼表情,“我去哪兒還要跟你彙報嗎?”
諸姜這話說得不客氣,别說趙暙音,辦公室裡其他老師也頻頻側目。
但諸姜卻不太在意他們的目光,這已經不是趙暙音第一次找茬了,不治她一下,以後日子過得不安生。
趙暙音臉色變得很差,“小姜老師,我就是關心關心你,你沒必要這麼咄咄逼人吧。”
“而且,”趙暙音挑眉,“我隻是想好心提醒你,為人師表,着裝還是要得體。”
諸姜看了她一眼,“趙老師,話可不能亂說,什麼叫不得體?”
趙暙音笑了下,看向其他老師,“前天我看見小姜老師就穿了個吊帶裙,在學校走來走去,我就想着提醒提醒她,免得被家長投訴。”
“結果你們也看見了,”趙暙音一臉委屈,“好心被當做驢肝肺。”
諸姜沒說話,靜靜看她表演。
趙暙音也不負衆望,越說越起勁。
“小姜老師,不是我說你,”趙暙音說,“雖然你是研究生,但也不能仗着學曆高不尊重老同事吧。”
諸姜站了起來,認真的看着她,“趙老師,你為什麼到現在還沒轉正啊?”
趙暙音先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臉一下就紅了,“你什麼意思?”
諸姜笑了下,“字面意思啊。”
“我就是好奇,”諸姜走了出來,一臉單純,“怎麼能有人幹了二十年,還是個代課老師。”
趙暙音臉色有點蒼白,這些年不是沒想過辦法,但随着流程透明、嚴苛,她也越來越沒有了機會。
這件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但沒人會在她面前提起。現今這樣大剌剌在衆人面前撕開傷口,她幾乎不敢擡頭看衆人的臉。
諸姜看着她驟變的臉色,突然有點無趣。
“趙老師還有别的事兒嗎?”諸姜說,“沒事兒我就忙自己的事兒了。”
趙暙音怨毒的看着她,“諸姜,你以為你是誰?”
諸姜回頭看了她一眼,平靜道,“諸姜啊,還能是誰。”
趙暙音愣了一下,都快急哭了,“諸姜是吧?我還煮大蒜呢!”
“你是研究生又怎麼樣,還不是和我一個高中生在同一個崗位,拿一樣的工資!”
諸姜笑了,這真是毫無攻擊性。
“哦?”諸姜微微挑眉,“但我不是代課老師啊。”
趙暙音氣得臉都紅了,辦公室裡其他老師屏住呼吸,這個年輕老師看着溫溫柔柔的,攻擊力也太強了。
趙暙音氣急,又不知道怎麼反駁。她着急得看了看其他老師,想要求助。但她平時作威作福慣了,根本沒人理她。
“哎呀,趙老師,”諸姜矯揉造作的捂住嘴,“我這人就這樣,說話沒個遮攔,你可别介意啊。”
趙暙音常說的話,用到了她自己身上,一下繃不住,眼眶瞬間就紅了。
而四周都是些看戲吃瓜的表情,她委屈得直接趴桌上哭了起來。
這時周尹終于出現了,“暙音,你别哭了。”
趙暙音不耐的躲開周尹,“你走開。”
周尹挑了挑眉,倒是沒怎麼在意,“你放心,我肯定是相信你的。”
趙暙音擡眼看她,眼神突然有點閃爍,連哭都止住了。
“謝謝你,”趙暙音聲音很低,“周尹。”
夏日白晝時間長,校園裡都已經沒人了,太陽還挂在天邊。
陳雯請了長假,最近大家都多了很多活兒,尤其是諸姜。
事情多了,又住在宿舍,她最近成了辦公室最後走的人。
辦公室的窗都開着,穿堂風吹在臉上有點涼,諸姜起身準備把窗關上。
她剛走到窗邊,隐隐約約聽到點人聲。
“小雲,你别哭了,”林秋香有點着急,“我給你買辣條好不好?”
蘇小雲和林秋香?諸姜眉頭皺了起來。
“我不想吃辣條,”蘇小雲哭得抽抽嗒嗒,“我,我想我媽媽了。我想吃她做的筍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