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楠則擺出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我就說嘛,哪有司機長得這麼帥,氣質這麼好!我肖楠是生不逢時,要早生二十年,誰還看什麼江渚啊,真是的。”
李莎莎拍她腦袋,“你在曉之面前,說這種話,我看你是瘋了吧。”
肖楠反應過來,聳着肩道歉,“曉之對不起啊,我剛說話沒過腦子,我退而求其次,還是想想江渚吧。”
樂曉之聽到肖楠的話,撲哧一聲笑了,“這沒什麼,帥是硬通貨麼。”
李莎莎羨慕道:“你們父女感情好好,去年的事,你爸爸都還記得。”
“是啊,”肖楠也說,“我給我爸說昨天的事,他今天可能都不記得。”
樂曉之攢眉,認真發問:“現在拼爹賽道,都這麼卷了?”
逗得肖楠和李莎莎都一樂。
三人又閑聊幾句,等着車開過來,樂曉之目送兩人進電梯,随後上了車。
她先給言讷發微信,說江天來學校接她了,而她事先并不知情,為表歉意,她将于周日上門拜訪,還望言讷給她一個将功贖罪的機會。
言讷沒回她,這個時間點估計在上課。
退出微信,樂曉之見車子直接駛出校門,問,“爸,不接我哥嗎?”
江天笑笑,“他昨晚就到家了。”
說曹操,曹操的電話就到。
樂曉之接通,端起架子,“哪位,找誰?”
江渚看了自己手機一眼,确定是撥給江天的,“我找我爸。”
“這是我爸電話,你打錯了。”
她語氣有些沖,還帶了點破音,江渚靜默須臾,“你哭過?”
樂曉之沒理他,隻說,“你打錯了,我先挂了。”
“等等——”江渚喊。
“怎麼了?”
江渚說:“我找樂曉之。”
樂曉之吸了吸鼻子,“抱歉,你找的‘司機’帶着樂曉之去了火星,她現在不方便接你電話。”說到司機兩個字,她專門咬重聲音,提醒他問題的關鍵。
“沒什麼事,我就挂了,”樂曉之補充。
“等等——”江渚又喊她。
樂曉之開口,依舊冷冰冰,“這次找誰?”
江渚頓了一下,“這次我找哭曉之。”
“江渚!”樂曉之叫他大名。
江渚立馬服軟,“給你發消息打電話,你都不接,我隻好打給爸了,爸接上你了就行。”
樂曉之沒說話。
“晚飯想吃什麼?”江渚問。
“什麼都能點嗎?”樂曉之問。
“嗯。”
樂曉之氣沖沖,“紅燒渚(豬)肉。”
“好,馬上就做。”江渚爽快答應。
挂掉電話,樂曉之的心情好了那麼一丢丢,見江天隻顧着開車,聽到她和江渚的對話也沒什麼異樣,便問,“爸,我要紅燒你兒子,你沒意見麼。”
“沒意見,”江天回,“隻要不是紅燒天鵝肉就行。”
“爸爸!”樂曉之鼓起腮幫子,“我還沒混賬到那個份上,這種馊主意肯定是江渚出的。”
“不管誰出的主意,惹我們曉之難過,就得連坐,”江天回,帶着寵溺地笑,“其實江渚也沒說錯,我确實當過樂家的司機,你上小學那會兒,我也負責接送。哎,要不是你爸爸媽媽,哪有我們一家的今天,你們一家子都是我們家的恩人。”
江天口中的爸爸媽媽,正是樂曉之的父母:樂理和章揚。
樂曉之中考結束的那個暑假,二人因意外雙雙去世,樂曉之便寄宿在江渚家裡。
樂曉之說,“爸,你覺得他們是你們的恩人,我無權置喙。但你要說我也是什麼恩人,我就受不起了。要不是你們收留我,給我一個完整的家,我現在就是一‘家中突逢變故、自此性格孤僻’的問題少女了。”
“怎麼會是收留?你來我們家,我們三個說不出有多高興呢。尤其是江渚,自打你來啊,他再沒提過換門那事,我和你媽哪,頭輕了不少。”江天說。
“換門那事?換門什麼事?”樂曉之問。
一提起門,江天的臉陰沉沉,油門都無意識踩重,“我和你媽偶爾想起這事,嚴重懷疑那時候的江渚,隻長個子不長腦子!”
過了幾秒,江天話鋒一轉,感歎居多,“江渚這孩子啊,心性強,很少哭,長大以後就更少了,你認識江渚這麼多年,沒見過他哭吧。”
樂曉之想說她見過。
正因為見過,才毅然決然離開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