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夢。
樂曉之十點多才醒來,賴了會兒床,洗漱過後,已到吃午飯的時間。
吃完午飯,樂曉之說要出去一趟,江天和劉春玲沒多問,江渚隻問遠麼,需要他開車送麼,樂曉之說好。
二人出門,先去了趟小區旁邊的大型超市。
樂曉之逛超市有個習慣,想買的東西隻看一眼,第一眼沒瞧上,她甯肯再換家超市去買,也不會回頭再比來比去。
江渚推着小推車,樂曉之一路挑挑選選,放了好些水果零食。
途徑生鮮區,樂曉之挑了幾條鮮魚,師傅手起刀落,殺魚洗魚一條龍,她就站在旁邊等。
“曉之,你來看看。”江渚喊她。
樂曉之回頭,江渚還站在她剛逛過的零食區。
她吩咐洗魚師傅,洗完魚直接打價,放在櫃台旁邊就行,她等會兒過來取。
人朝江渚跑去,江渚拿了兩盒奧利奧,“這個你買了嗎?”
“我剛拿了,放在最下面,被盒裝水果遮住了。”
“好,”江渚把東西放回原位,推上推車,“走吧。”
“曉之。”江渚喊她。
“怎麼了?”樂曉之回頭。
“沒什麼。”
走到生鮮區,樂曉之取了魚,放推車裡,“買得差不多了,我們結賬吧。”
她走在前面,環顧四周,尋找袋裝軟糖。
“曉之。”江渚又喊她。
“怎麼了?”樂曉之回頭。
“沒什麼。”
來來回回三四次,搞得樂曉之有點炸毛。
走到糖果區,她沒選軟糖,拿了袋棒棒糖,也沒放推車裡。趁江渚不注意,她悄悄撕開包裝袋,取出一支來,剝掉塑封裝褲兜裡,兩指捏着把兒。
江渚第五次喊她的時候,她聲勢洶洶地折返回去,直接把棒棒糖塞江渚嘴裡。
很好。
他再也不喊了。
到了結賬區,收銀員睨一眼撕開的包裝袋,眉頭緊皺,“這怎麼回事?”
樂曉之一臉抱歉,“孩子吵着鬧着要吃,沒辦法我先拆了,确實不好意思,您看怎麼處理,要不要打兩次價?”
收銀員一聽有孩子,神色稍緩,“下次注意,管好你家孩子吧。”
樂曉之買的東西很多,收銀員一直在掃碼,她瞅見旁邊有個七八歲的孩子蹦蹦跳跳,嘴裡确實叼了根棒棒糖,便努了努下巴,“那個是你孩子?”
樂曉之看一眼,搖搖頭,指了指她旁邊,推着推車那位,“是這個。”
收銀員瞥過去,瞳孔緊縮,一時竟忘了掃碼。
江渚接到收銀員的注視,很不以為意,還用手把翹在嘴右邊的把兒撥到左邊去,佯裝淡定地掃視結帳區旁邊的貨架。
收銀員繼續掃碼,這次目不斜視,不知是被刺激到了,還是覺得沒眼看。
掃完所有物品,收銀員指着結帳區旁邊的貨架,問江渚,“要帶走一盒嗎?我瞧你剛一直看這兒。”
“啊,什麼東西?”
江渚問收銀員,眼神落在收銀員指着的那處兒……
樂曉之面不改色,學收銀員的語氣,“要帶走一盒嗎?”
“樂曉之!”江渚的臉,比草莓味的棒棒糖還紅。
“好了好了,就這些,結賬吧。”樂曉之闆着臉,看起來正經極了。
結賬以後,江渚一人提着滿滿兩大袋,走在樂曉之前面,且走得飛快,樂曉之追都追不上。
他們回到小區的地下車庫,江渚打算把東西放後備箱,樂曉之說放車後座就行,江渚依言。
兩人上了車,樂曉之坐副駕駛,她說,“去春芽福利院。”
江渚知道地點,沒開導航,駛出小區,往右一轉,走高架。
車開了半個小時,江渚嘴裡還叼着那把兒,樂曉之竊笑,伸手抽出來,“糖都沒了,還嗦什麼嗦,我買了一袋呢,這就給你續上。”
高架上車多,為安全駕駛,江渚的手穩穩握着方向盤,又怕樂曉之真塞進來一根,連忙求告道:“我開車呢,樂大小姐,我錯了行嗎?”
樂曉之遂作罷,沖他做了個鬼臉,口型說着:現世報。
她翻出手機,給言讷發了條微信,問她周日有沒有空。
微信消息顯示被拒收——
她又被言讷拉黑了!
樂曉之便問江渚,“你有言讷微信嗎?”
“沒,怎麼了?”
樂曉之蹙額,“言讷又把我拉黑了,原以為你加了她,我還能用你微信聯系她呢。”
“我有言行微信,你要不聯系下他?手機在我左邊口袋,稍等。”
言行和江渚高中在一個班,言行高考後去了理工大,好在理工大離景大不遠,言行時常來看言讷,言讷又幾乎和樂曉之黏在一起,所以樂曉之見言行的次數比見江渚還多。
快要駛離高架,道路前方是分叉口,江渚的注意力都在标識上,準備過了路口再掏手機。
樂曉之卻沒耐心等,聞言傾身,兩隻手一前一後,交彙在江渚左邊衣服口袋,她看不見,隻能憑感覺摸索,遠看像樂曉之側身抱着江渚一樣。
江渚眼皮狂跳,呼吸不由一窒,偏那衣服口袋合得緊,樂曉之右手夠不着,隻能伸長左手去夠,那手貼在他腰際,像魚一樣滑來滑去,她費勁地說:“江渚,你能不能稍微靠過來點,我實在夠不着啊。”
江渚目視前方,肅着臉孔,“等拐過這個路口再說,前方有攝像頭拍攝。”
“拿到了,”樂曉之抽出手機,回到副駕駛,不滿地撇撇嘴,“你剛才故意的吧,為了報棒棒糖的仇。”
江渚的手機沒鎖屏密碼,她點開微信,搜索言行,跳出和言行的對話框,是空的。
“你和言行沒聊過天?我可不信,還是你們兩個聊了什麼不能——”
車子終于安全轉過彎,江渚減速,拍了一下樂曉之的頭,伸出右手,“手機還我。”
樂曉之一斜肩,擋開他的右手,“麻煩司機安全駕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