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曉之來了以後,李倩第一個幫韋宜出頭,韋宜卻愛搭不理,一副漠不關心樣兒;可不幫韋宜出頭,回頭又得遭她痛罵,總歸吃不了兜着走,此時縮了脖子當鹌鹑,還能少丢些臉。
韋宜被掐着脖子,兩手徒然掙紮,瞧見身後幾人化身軟骨頭,氣得眼睛能滴血。
不過樂曉之也沒使多大力,拇指和食指用了巧勁,卡住韋宜脖子上的動脈,這全得益于她練過跆拳道,略懂些防身術的皮毛。
韋宜喘不上氣,隻恨自己陰溝裡翻船,她死也不會想到,樂曉之敢把手伸過來。
她向來嚣張跋扈,家世又幫她鑄起一道無形的牆,她高高在上地俯視底層,再有容貌加成,可謂是屢戰屢勝,無往不利。
沒有人敢真的跨越,他們匍匐在地,靠她的憐憫為生。
可樂曉之的手,就這麼大咧咧地伸過來。
在真實的力量面前,韋宜毫無反擊之力,沒人教她,她也沒學過。
樂曉之撕毀假象,逼着她看清楚,她再氣焰嚣張,也得加個前提,就是大家默認君子動口不動手,一旦别人抛開顧慮,她韋宜屁都不是。
韋宜的臉漲得通紅,樂曉之也沒準備把她怎麼樣,便松開手,警告她:“你下次再敢找江渚的茬,就不會隻是這樣了。”
韋宜晃了兩下身子,咳得劇烈,劉潔穎上前扶她,被她一把掀開:“滾遠點兒。”
韋宜東搖西擺的,準備獨自離開。
“等一下。”樂曉之說。
眼見樂曉之走近,劉潔穎幾個匆匆退後,韋宜後怕地回頭:“你又要幹什麼。”
“你忘了東西。”
韋宜攢眉:“什麼東西?”
說時遲,那時快,樂曉之手腕一擡,将狗鍊卡到韋宜脖子上。
韋宜渾身一顫。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樂曉之拉開韋宜衣領,把鑰匙扔了進去。
鑰匙貼着韋宜的皮肉,失控,下滑。
冰冷的鐵片和發熱的身體相撞,韋宜的大腦一片空白,瞥見樂曉之那雙眼,黑沉沉的,和漩渦沒差,瞬間就能吸走她的心魂。
不斷往下掉,往下掉。
身子變得冷冰冰,和海水融為一體,整個人沉在海底。
韋宜看見樂曉之,樂曉之靜靜坐着,像是在等她,看她終于掉下來,才和她打招呼:
你來啦。
熟稔的口氣,好像她們是什麼許久未見,彼此挂念的老朋友。
韋宜打了個寒顫,不知什麼時候,她的雙手已貼在腹部。
鑰匙一端,正戳在肚子上,被她緊緊蓋住。
樂曉之比她高出一個頭,眼神迫人生畏,她俯身,附在韋宜耳邊,溫聲提醒,“小心掉下去,鑰匙,可隻有一把……”
李倩見韋宜傻了似的,一把推開樂曉之,扶着韋宜,匆匆離開。
樂曉之掃視周圍一圈,看熱鬧的都被她所作所為吓愣了,通通作鳥獸散。
隻留下眼熟的幾個人,樂曉之看過去,是李莎莎她們。
肖楠睜大眼睛,拿着羽毛球拍,小跑到樂曉之跟前,“曉之,曉之,那個鑰匙……”
“對,那不是狗鍊的鑰匙,是我們寝室的鑰匙!”
“啊!”李莎莎握着羽毛球拍,尖叫出聲。
“韋宜肯定是回到宿舍,才敢脫衣服取鑰匙,即便發現鑰匙不對,她也絕不敢扔掉,一定會拿着鑰匙來我們寝室找我,你們先把寝室鑰匙收回來,再告訴她,我早将狗鍊鑰匙扔了,讓她去找開鎖師傅吧。”
連一向穩靜的馮蕾,也露出幾分驚愕:“事情鬧得有點大,這要怎麼收場?”
樂曉之說:“我一人負責,和你們沒關系。你們快去吃飯吧,我和江渚還有話要說。”
李莎莎幾人依言,去往食堂的方向。
轉眼間,操場隻剩樂曉之和江渚。
樂曉之回頭瞪他:“你倒是說句話呀!”
江渚笑了:“謝謝妹妹。”
樂曉之兩手叉腰:“你跟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