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柔伊:[你看一下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比如财産公證這塊。]
畢竟這個對他這個巨富更重要。
自己存下的那點錢,于他而言,無異于三瓜兩棗,不夠塞牙縫的。
顧閻:[這方面姚小姐不用擔心,我已經讓我的律師着手準備了。]
也是,自己純屬多心了,這種豪門大戶結婚,怎麼可能不把财産這塊考慮好呢。
姚柔伊:[哦,好。]
顧閻:[姚小姐選擇領證還是制作假證?]
這倒是真讓姚柔伊犯了難,如果真的領證,離婚以後,她白白多了個人生污點,不如辦個假證應付過去。
但是,如果領證的話,離婚時候她多少能分到一大筆夫妻共同财産,這輩子都能衣食無憂。
到底是選擇名聲還是财産?
姚柔伊猶疑片刻,還是拜倒在金錢的腳下。
況且,前夫是顧閻,或許并不構成污點。男人有時還挺賤的,通常不接受女友的前任比自己差勁,而對于前任比自己強的,反倒是愉快接受。
姚柔伊:[還是領證吧,做假證是違法的,萬一暴露,你家裡人肯定會很生氣的。]
顧閻嗤笑。
呵呵,這姑娘真是老實人,連做假證都不敢,恐怕是上學期間從未作過弊的單純孩子。
此時的顧閻自然想象不到姚柔伊的真實想法,愈發覺得她果然和自己想象中的形象如出一轍。
顧閻:[好的,那我們約個時間去領證。]
姚柔伊:[下個月我畢業,畢業典禮之後再去領證好嗎?]
她不想在在校期間結束自己的未婚身份,這太怪異了。
顧閻:[可以,到時候我接你,再聯系。]
姚柔伊:[嗯。]
姚柔伊想發個晚安過去,轉念一想,還沒到互發晚安的程度,幹脆作罷。她要維持矜持有禮的淑女形象,是絕對不能這麼主動的。
剛放下手機,便看見微信亮了一下。
點開一看。
顧閻:[有點晚了,睡吧,晚安。]
姚柔伊心裡跳了一下,搞什麼,咱們不熟吧?!
但還是很有教養的問了句:[晚安。]
放下手機,一向三分鐘入眠的姚柔伊,罕見地失眠了。
顧閻的音容樣貌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越想越清晰。
他明明有一雙禍害衆生的含情眼,薄薄一層的内雙,勾人得緊,可看人的時候,眼神總是疏離漠然的,他真是矛盾體,明明有一副風流倜傥的皮囊,可行為舉止總給人一種規矩正經的感覺。
他該是浪子才對,但偏偏是正人君子。
姚柔伊的直覺并沒有錯,隻是她猜不到這種矛盾感是基于顧閻的刻意僞裝。
他們都戴上厚厚一層面具,卻自以為看透對方。
——
翌日,姚柔伊回到學校。
正值畢業季,姚柔伊當下最重要的事就是畢業作品的收尾工作。
畢業作品是她拿手的人物像,她沒畫男人,隻因她覺得女人的身體更具藝術美。
她畫的是一個穿着墨綠色絲綢吊帶睡裙的女人,躺在酒紅真皮沙發上抽煙。
墨綠,酒紅,黑發,雪膚,灰霧,濃烈大膽的色彩碰撞出強震撼的吸睛感。
這幅作品她基本已經完成了,但還是不放心,一遍又一遍繼續細化精進。
院校今年和内地最大的慈善拍賣會合作,為山區留守兒童籌集善款,取得第一名的畢業作品,有機會在畢業典禮那天,和其他畫家的作品同台拍賣。
這對畢業生來說,是一件很有紀念意義的事情。
她有信心畢業作品能拿到優秀的等級,但能不能殺出重圍,作為第一名參展拍賣還是心裡沒底。
畢竟這屆畢業生卧虎藏龍,其中就有斬獲多種繪畫大賽金獎的天賦型選手,姚柔伊沒多大信心能戰勝他。
這段時間姚柔伊全身心投入到畢業作品的收尾階段,根本顧不上聯系顧閻。
她不主動,可以用矜持來作掩飾,但顧閻卻也一次沒有主動找她,連句晚安也沒有。
如果不是那20萬還老老實實躺在她的賬戶上,姚柔伊差點以為,那晚顧閻莫名的關心是場鏡花水月。
或許,互不聯系才是他們之後的常态。
隻是那晚,姚柔伊差點會錯了意,還以為顧閻這人,對她産生了什麼别樣的想法。
現在姚柔伊确定,顧閻這人對她并沒有多餘的心思。
*
上交畢業作品的前一天,姚柔伊最後一次去了畫室。
畫室陸陸續續來了不少同學。
姚柔伊凝視着自己的作品,她總覺得差一口氣,畫面處理很細緻,可就是缺少那一股直沖心靈的勁。
簡而言之,這幅作品隻能吸睛,走不了心。
姚柔伊卡在瓶頸太久了,她失望地歎了口氣。
她腹中蓦地有些難受,許是昨晚吃冰淇淋的緣故,她戳了戳一旁聊天的同學:“幫我看一下畫,我去個衛生間。”
聊天吹水的男生回頭敷衍地嗯了聲。
姚柔伊怕他不靠譜,特地把畫架搬到角落,防止被人磕碰到。
卻不料,回來時,她驚覺自己的畢業作品被破壞了!